er不怒反笑:“我是外人,你就不是外人?”
邱阿姨抓紧单肩包的背带,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
她推开门,缓缓走进会议室,在徐以寒身边坐下。
“明天几点的飞机?”邱阿姨的声音是温柔的,“天气预报有雨,赶飞机的话,还是要早点出门。”
徐以寒:“你有什么事?”
“刚刚那小孩儿是劝你回来继承公司的吧?”邱阿姨绾了绾耳边碎发,“他们都说这是你的好机会,以寒啊,他们不明白,我是明白的——你才不稀罕这公司呢,对不对?”
徐以寒只想冷笑,不久之前她不是还想把徐以则的把柄卖给他么?这又“明白”他不稀罕公司了?
“阿姨还是那句话,这些年你在徐家受的苦,阿姨眼里都看着,心里都明白,”邱阿姨自顾自地分析道,“说到底,你恨徐家什么?你恨徐家对你不公平——都是孩子,凭什么徐以则徐以倩他们被老徐放手心儿里宠着,只有你,随便谁都能欺负两下?”
她的话自然而然地勾起了徐以寒的种种回忆,那些贯穿了他整个童年和青年的辱骂、嘲讽、漠视,又一一回放在眼前。不公平,邱阿姨倒是说得对,确实是不公平。
邱阿姨迎着徐以寒冰冷的目光,暗自鼓了鼓劲儿,继续道:“以寒,接下来我说的这些话肯定不好听,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其实咱们都知道的——徐家为什么对你不公平呢?不就是因为……因为……老徐怀疑你不是他的孩子吗。”
徐以寒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为此多眨一下,但邱阿姨确定,他听见了,并且听懂了。邱阿姨有些心惊r_ou_跳,毕竟这是徐家最不堪的传闻,但随即她又安慰自己道,有什么的?不堪是不堪,可这些年徐家里里外外谁不知道这传闻?徐以寒也早就习惯了。
“阿姨明白,公司对你来说是不重要的,你和徐以则抢公司,无非是咽不下那口气——但说到底,以寒,你受的这些苦、做的那些事,源头都只在一个:你到底是不是老徐的儿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徐以寒总算有了些反应,他皱起眉,沉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阿姨就直说了。”邱阿姨忽然放轻了声音,她取下单肩包,拉开拉链,从中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巧锦盒。
“这公司你要不要都无所谓,但这东西,你一定需要。”邱阿姨语气笃定。
她小心地掀开锦盒的盖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而密封袋里,竟是一撮半黑半白的头发!
“老徐住院那几天,我……留下来的,”邱阿姨说,“你看看,还带着毛囊,拿去化验dna,很快就出结果了!以寒,你受了那么多苦,起码该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他儿子吧?”
徐以寒紧盯那撮头发,愣了几分钟。他真没想到邱阿姨会保留这东西。
“你要多少钱?”
邱阿姨抿了抿嘴,心中大喜。她想,果然,徐以寒说着是连徐氏企业都不稀罕了,够洒脱——他洒脱个屁!打蛇打三寸就是这个道理,正因为徐以寒在徐家受了那么多的苦,他才一定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老徐的儿子!
毕竟,当年那个传闻,就是他一切痛苦的源头了。
“一百万,”邱阿姨温声道,“你本事大,不用我帮忙就把徐以则斗下去了,化验dna只是了你自己一个念想,所以阿姨也不多要,一百万,就一百万。”
徐以寒仍盯着那撮头发,目光晦暗难测。
片刻后,他起身说:“行,账号给我,下午就给你打钱。”
第105章
邓远是看着徐以寒从邱阿姨手中接过那只锦盒的:黑缎面儿,金锁扣,方方正正立在徐以寒掌心。
这一刻连邱阿姨都不自觉地肃穆起来,她抿了抿嘴唇,低声说:“钱我收到了,那这东西……就给你了。”
徐以寒只点头,不说话。
待邱阿姨离开,徐以寒看向邓远,脸上才总算带些温和的神色。
“姐姐,买了这个,我就没钱啦。”他轻飘飘地说。
邓远只当他在开玩笑,盯着那只锦盒问:“这是什么?”
“你来看。”
邓远便在徐以寒身边坐下。
徐以寒冲他笑了笑,利落地掀开锦盒。
“头发,我爸的,”徐以寒说,“可以拿去做亲子鉴定。”
邓远:“那你——”
“嗯?”
邓远大概是想问“那你是不是要做亲子鉴定”,但话到嘴边又没问出口。也许是他觉得已经不必问了,东西在徐以寒手里,他能不去做吗?
徐以寒轻轻撕开密封袋的封口,将那一撮黑黑白白的头发捏在指间。他迎着阳光不断变换角度端量那头发,认真得像鉴定玉石的手艺人。
“姐姐,你知道吗,”徐以寒收回目光,“我小时候曾经特别、特别希望我爸带我去做亲子鉴定,甚至有一次,我还当面求过他。他呢,什么都没说,打了我一顿。”
邓远:“……”
徐以寒仍然捏着那撮头发:“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后来我才明白,他怎么可能带我做亲子鉴定?如果我是我爷爷的孩子,那徐家就是乱l,u,n,我就从他儿子变成了他弟——他怎么可能带我做亲子鉴定呢。”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恨他,也恨我妈,我总在想,如果我真是我爷爷的孩子,那我妈——她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我又想,他为什么就不能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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