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着一张脸,闭着眼睛,头歪斜着。
刘勤蹲下身子,毫不留情地拍打着王丑石的脸,“装什么死。”
周月阳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王丑石,心神剧震,眼睛也逐渐猩红。
王丑石那平凡无奇的脸,和林满在医院高烧不醒躺在病床上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周月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自身把刘勤压在地上,一只手拼命地往他脑门上招呼,瞳孔里写满的恨意,下手毫不留情。
刘勤迅速反击,和周月阳在地上滚打了两圈,却因为一开始被周月阳给打懵了,应对十分迟钝,至始至终被周月阳死死压制,牙齿被打落了两颗,浑身跟散架了似的。
周月阳也挨了他不少拳头,不可能一点伤痛都没有,可是却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好像永远没有力竭时候,人的情绪到了极限的时候,急需一个宣泄口,周月阳此时打红了眼,根本就不知道适可而止,脑子里划过的是林满在拼图因为亲不出来前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毁了林满的一生!
他的脑子里有个声音这样叫喊着!
丁乙发现了他这边的情况,尤其是看到周月阳的眼神,心里漏掉了一拍,
下一瞬,周月阳就大力地把刘勤掼在墙上,就地拾起脚边的砖头,机械地想要往刘勤的脑门的上砸—
“不!!”骆同大吼一声,想要冲过来制止他,但距离太远了,等他跑过去一切都晚了。
在准备挥下手的那一瞬间,周月阳心里竟生出了丝解脱的味道,快了,就要结束了,那些长时间让他心里积郁的东西,就要结束了。
丁乙眼看着那块钻头落下,心都快跳出身体,甚至连制止的声音都没法发出。
周月阳的手却在靠近刘勤耳边一拳的距离停下了,粗大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停着一只白皙瘦小的手。
看上去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的一只手,却生生让周月阳的手再也无法向前进分毫。
周月阳的眸子里似有情绪在挣扎,声音沙哑:“宋紫荆,你放开我。”
宋紫荆环在他背后,抱住他,拼命地摇了摇头,带着哭腔:
“周月阳,你放开好不好?”
周月阳的身体一震,瞳孔里的狂躁消散了一些。
宋紫荆抱着他的手更紧了,明明是在哀求,更似在安抚:
“别继续了,答应我,不要再以暴制暴了,好吗?”
哔波—哔波—报警音响起,整个小巷被红蓝的灯光围得水泄不通。
……
三个小时后,凌晨。
s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的病床前,秦鸥脸上带着淤青,脖子处也有不少指甲抓痕,身上满是灰尘,却一步也不愿挪开。
眼睛直直落在病床,那头部绑着绷带的少年脸上。少年相貌普通,肤质偏黑,躺在枕头上很轻,好像一根羽毛一样,她轻轻呼吸一下,他就会飘走。
宋紫荆从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瓶矿泉水,送到秦鸥的手心。
秦鸥看了眼水瓶,眼神有些空洞,没有立即打开喝。
宋紫荆无声地叹了口气,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她的背。无论秦鸥平日里表现得有多么坚强,外表修饰得多么像个男孩子,本质上她只是一个爱看狗血小白言情的小女生,难过的时候会背着人哭,哭得特别伤心的小女生。
刚才在小巷所发生的一切,宋紫荆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心惊,更别谈从那样的修罗场里走了一遭的秦鸥。
宋紫荆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秦鸥身边,握着她的手。她能感觉到秦鸥的疲惫,却强撑着眼皮,好像睡过去会发生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样。
所幸不久后,王丑石悠悠转醒。
逐渐恢复感知的他,先是望着白茫茫一片的房间发愣,随即浑身发疼,骨头好像要散架了一样,喉咙里吟出声。
秦鸥蓦地抬头,俯身到他床边,语气带着欣喜,“王丑石,你醒了?!”
宋紫荆也紧张地站了起来,确定王丑石张开眼睛后,松了口气,转身出去叫值班的护士。
“秦同学……”王丑石冲她虚弱地唤道:“你没事吧?”眉头皱了起来,想起自己昏迷前,那么多坏心思的男孩,而秦鸥只剩一个人,他根本就不敢想。
这句话听得秦鸥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紧跟着火气也上来了,“你肋骨都断了两根,肺都被踢出毛病了,脑震荡彻底把你荡傻了是不是?都这样了还想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不是要你走了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本来就不关你的事,现在落了一身伤!你就这么爱做烂好人吗?”
“我不傻。”王丑石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你的事,我没法袖手旁观。”
还有更凶的责备,却堵在了秦鸥的嗓子眼,没法说出口。她在感情上,素来铁石心肠,从前也有过不少追求者,皆败在她冷硬的态度上。可王丑石不是那些巧言令色的人,不似他们那样带着目的性的靠近。他对她的好由内而外,不带半点遮掩和yù_wàng,单纯的,就像应该一样。
她人生中,第二次体会到,那种心不由己的感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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