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来救她。
一群老婆婆又追着他跑回来,踏起烟尘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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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清悟将谢令鸢背在身上,老婆婆们手脚麻溜儿地追了上来,围着他就要抓扯!
可他总不能还手,万一丽妃隐在其中,不小心被他致死怎么办。好在他有应对识海攻击的办法,身上迅速泛了一层圣光,如蛋壳般护住了他。
但谢令鸢在他背上可没这么幸运了,于是郦清悟唯有把她举高高,飞快离开这大规模的精神攻击!
夕阳西下……
不可言说的身影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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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嫉妒的攻击撵着跑了一路,四周又波澜诡谲地又显出了那些声音,层层叠叠,似是回声,又似窃窃私语,如同母亲在耳边的呢喃,又如祭司在生命始末的诅咒。
“这世间至悲,莫过于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女为悦己者容……”
“倘若我老了,就静悄悄地死去,不让我爱的人看到。我要在他心中,留下最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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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最后的声音,郦清悟蓦然站定,谢令鸢趴在他宽阔的背上,睁着老花眼一并转头——
这一眼,惊艳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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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妙妍小时候,真是极美的啊。
八岁的她,正在跳马背舞,可惜她不熟悉,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郑夫人心疼问她:“妍儿怎的就卯定了要跳这个呢?”
她沮丧地从沙地上爬起来,拍打衣服上的尘土:“我唯有学会了,才能让他刮目相待,让他记住我啊。”
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终于有一天,她可以平稳地站在马背上,畅快地迎着初晨的熹光张开双臂。
郑有为的门生匆匆入府,二人站在凉廊上神色惶急,而郑有为一声惊呼,惊动了四下——
“什么,韦家下狱?!”
凉意如寒刃迎头,郑妙妍身形一晃,又一次跌落下马,沙土溅了她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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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碎影闪过。
夏日蝉鸣尖利,仿佛哭嚣。郑家长女郑妙容攥着剪刀,被人拦住劈手夺走,她哭道:“你们说着就把我改嫁了,我不!我聘礼都收了,我就是韦家的人!”
郑有为想打她巴掌,手举起来,最终忍住了,长叹一声:“容儿,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累?他已经伏诛,就在昨日行刑了!”
郑妙容的房门开着,郑妙妍站在门外,随着父亲话音落下,那些喧嚣仿佛都远去了,世界陷入了寂静中,还有着嗡鸣。
她的热泪,从双颊滑过。
她呆呆站了许久,没有人留意她了。她踉跄着走到马厩边,这里的沙地,是她学马背舞的地方。她满心茫然地四顾,忽觉夏日也是炎凉。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沙地上。
当不成媵妾陪嫁了,马背舞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学来何用?没人能欣赏了。
她闭上眼睛,任眼泪簌簌而落。再明亮的光,也无法照进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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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的一个夜晚,郑妙妍忽然又去了马厩,将马牵了出来。
时逢冬日,大半夜的,月光清冷孤寒,呼一口气都冒着白雾。马鼻子打了个响儿,她拍了拍它的头,轻声问:“还能记得怎么跳么?”
马儿仰起头嘶鸣一声。
“好。”郑妙妍拍了它的身子,马扬起前蹄,绕着院子跑了起来,一圈又一圈。郑妙妍一跃到它背上,在月光下,她舞姿舒展妙曼,长长的剪影投射在沙地上。
然而许久未跳,平衡性不好,她又一次摔落在地。
——怎么又忘了呢?
以后再也看不到他跳了,忘了可怎么办?
她的大丫鬟听到外面的动静,揽衣跑出来,惊呼道:“二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哪,不是不跳了吗?”
郑妙妍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口里吃进的沙子:“我害怕忘记怎么跳。”
她走到马的身边,回头安抚地一笑,竖起食指,对丫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眼睛在月色下亮亮的,如泛起了水光:“这是他唯一留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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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看着她在孤寒的月色下,徜徉起舞,仿佛忘却了世间,只专注于此。
贪狼司情,贪狼落陷。
可是到此时,郑妙妍却都是有情义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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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里,她经常半夜起来,在月色下纵情地跳舞。
直到大姐郑妙容出嫁前的晚上,辗转难眠,走出院子散心时,看到郑妙妍从马背上摔下,从沙地里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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