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角度看过去,萧雅治再怎么俊美温柔,站在阵外,也像个哈哈镜一样变形了。
萧雅治气定神闲站在阵外,一身浅玉色琉璃八宝纹长裾,手执折扇气度不凡。在他身侧还有一群精锐护卫,他眼底倒映着笑意,饶有趣味看着两拨人马被困在了阵中。
——北燕皇室和晋国皇室,北燕巫门和晋国道门,北燕死士和晋国部曲……狭路相逢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狗咬狗一嘴毛,打得异彩纷呈。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何其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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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中激烈的交战,随着外人的兵临阵下,不约而同地默契停手。
少司命的天阴鞭执在手里,郦清悟的山海灭挡在身前;睿王爷的剑架在屠眉脖子上,屠眉的脚伸在睿王爷的胯-下……
他们保持一致的姿势,向着萧雅治看过来。
却谁也不愿意先出声发问。
漫长的沉默。
十分漫长的沉默。
终于,一个倒在地上快要气绝的山鬼,替他们问了出来:“你是谁?!”
不待萧雅治开口,白婉仪清淡的声音先响起:“他便是陈留王世子,萧雅治。”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只因陈留王起兵叛乱,天下格局也为之扰动。
西魏西凉见势宣战、北夏出兵助陈留王入关、北燕也在观望等待。晋国朝廷火势四起,扑灭了这一丛,另外一丛又冒了出来。
陈留王密谋十年,世家的支持、盐铁的私营、货币的私铸缺一不可。他兴师造反的理由是反对昏君□□,打着那“晋过五世而亡”的旗子。实际上,也不难猜到,他是“太子巫蛊案”中宋皇后的嫡次子,被流放房陵州时才几岁,虽然四十多岁后才被表弟宋逸修接回京,但嫡系的宗亲身份分量不轻,又怎能甘心皇位被韦贵妃那个贱人的后代继承呢。
他一生坎坷,从小被流放受尽了苦日子,头几个孩子都因环境恶劣而早夭,快四十的时候生了萧雅治,一生也只得了这一个儿子,却将其送入长安为质多年,可见其心狠。
如今,这位陈留王的独子,居然来到了北地边关,施施然站在他们面前——说出来恐怕难以置信。更令人忌讳的是,他在举兵之际居然又抽出空来西北,他究竟存了什么目的打算?是来找西魏人密谋,还是别的?
何贵妃和武明贞都想的暗暗心惊。
萧雅治被一言道明身份,循声看到了白婉仪。方才她被护卫挡着,此刻他才瞧见,不免惊讶。当初白婉仪逐渐失控,不遵从他父子二人的命令,他便将她当做了弃子,那份内应名册轻而易举被监察卫所的人拿到,送去了御案之上。
而他真正隐秘的钉子,还伏在宫中。
谁料白婉仪也是命够大,这样都不死。
萧雅治冲她微微颔首点头,在场诸如何贵妃、武修仪,他们也都彼此认得,总归都是御宴上见过面的。他淡淡一笑,如沐春风。
他声如覆在冰下的清泉,兼有冬日的霜寒和太阳的温润,“在下无意路过,却不慎旁观了这一场械斗。不知此因何而起,在下却终不忍见兵刀相向,殃及无辜。不知在下有无这个分量,为诸君做个调停。”
——什么无意,他站在奇门阵外围的外围,分明是等他们鹤蚌相争,他好渔翁得利!
两边的人都很快想到了这其中关窍,登时将唯一的局外人萧雅治当做了救命稻草——阵外的人,可以破阵!
睿王爷反应最快,豁然朗声道:“竟是陈留世子,久仰久仰。本王乃是北燕睿王,途经此地,恰与这几位……起了点纷争,若世子肯施以援手,本王定当厚谢。”
他十分能屈能伸地套起了近乎,萧雅治颔首听着,温文一笑:“哦?既是堂堂睿王殿下的馈礼,在下却之不恭,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想来睿王殿下的不是小手笔,厚赏三五万人当不在话下。睿王爷,可是如此?”
他们话说的隐晦,却毕竟都是政治人物,都听得懂。既然睿王爷许诺好处,萧雅治便要他清清楚楚应诺下来——他要钱,要军费,要足够中州战线的军费,以便和怀庆侯家武明玦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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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爷心里冷哂。
三五万人的军饷,陈留王世子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然而人在屋檐下,此刻不得不低头。三五万人的军费合计几千万钱,上万两银子,这笔钱他就咬咬牙从自己私账上拨吧。被放出奇门阵才是首要的。
他点点头,豪气干云:“本王与陈留世子一见如故,世子也不愧是爽快人。既如此,那就劳烦世子了。”
他暗讽萧雅治收钱收的爽快利落,萧雅治心思深,倒不与睿王争口舌。
他横空出世,勒索完了睿王爷,又把目光投在了谢令鸢身上。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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