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
玉微阖上的眼睛复又睁开,入目的便是一片红得刺目的大婚喜色,她的眼前仿佛再一次变得茫然,身子也逐渐软瘫下去,甚至忘记了追问裴颐为何会知道祁舟辞。
裴颐没有伤母亲。
就算是他没有伤母亲,那又能如何呢?她不想再回到过去,可裴颐却似乎并不想放手。
裴颐见玉微整个人在不受控制地下滑,顿时打横抱起她,走进内室,拂开一床的喜果,把她放在床榻上:“不要想太多,先休息。”
他坐在她身侧,抬手拆她头上的凤冠,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似触碰珍宝一般,怕她感到一点一滴的疼痛。
玉微双手紧紧抓住床榻上正红色的锦缎,连柔软的锦缎都似乎被她抓出了褶子,她却犹不自知,忽然,她茫然失措地道:“裴颐,我们就这样结束好不好?”
她恨过他,可到底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如今误会解除,她不会再继续恨下去。她觉得愧对于他,可也仅限于此,她不会因此便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裴颐拆下发钗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眸,看见的便是玉微着一袭婚服跌坐在正红色婚床上,茫然无措的模样,他眼中极速划过一抹刺痛。
少顷,他敛下眼中的神色,诱惑般,低低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玉微喃喃地重复一遍,越发揪紧了手中的绸缎,良久,她说,“如果一定要一个原因,也许是因为我不爱你。”
裴颐捻起玉微的下颚,让她目视着他,不让她有丝毫逃避:“卿儿,你可以记住祁舟辞,我不会强求,但你也离不开我,不是吗?”
他本不想逼她太紧,可她却一步步在后退,甚至比她初回元隋时更加躲避着他。
玉微被迫看向裴颐,却被他墨色凤眸里的神色惊到,眼神飘忽不定地游移在他脸上,嘴唇张张合合,却只发出了一个单调的音节:“我……”
她最终却是发现,她无法否认裴颐的话,恨他的这些年,她太煎熬,仿佛日日夜夜都站在烈火中,被炙烤,被烫伤,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他的身影仿佛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寸经脉里,根本无从剥离,除非她死。她最看中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母亲,另一个便是裴颐,她太贪念他们给予的一切,不想,也无法从中抽离。
她初至元隋的第一世便遇见了裴颐,那时她刚入异世,心中慌乱,仿佛随风飘在空中的枯叶,没有半分安全感,是裴颐和母亲让她安定下来。
她初时并不知晓裴颐是隐世家族少主,只道裴颐仿佛从来没有变过。她五岁时,他清冷尊华似谪仙;她及笄时,他的面容依旧没有分毫改变。岁月在他身上仿佛凝固了一般。
后来裴颐向她提亲,她依恋于他给的一切,更害怕失去他,便答应了。可答应之后便是深深的后悔。
她对裴颐,与其说是爱人之间的喜欢,不如说更像是她对母亲那般的亲情。她尊重他,敬畏他,却唯独缺少了爱情。
裴颐看清玉微眼中的迟疑,低头轻吻上她略微有些冰凉的唇角:“我也无法离开你。”
他很清楚他之于她的定位,她便是爱祁舟辞,也绝对没有到达深爱的地步,祁舟辞不可能取代他。
可正也是因为清楚,他才痛苦,他以为伴随她长大便能让她更加依恋他,甚至有可能让她找回心,却没想到最后她仅是把他当作亲人。
他垂落下去的墨发与她鸦青色的发丝紧紧交缠在一起。正红色的纱幔下,交缠在她肩侧的墨色发丝似乎染上了一抹柔和的艳色。
他抬手捋起两人交缠在一起的一缕发丝,指尖划过一道锋利的白芒,下一瞬,柔顺的发便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玉微惊诧地看着裴颐的举动,便见他迅速地把发丝打了一个结,然后取出锦帕包好,她恍然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裴颐包好同心结,修长的指尖捻起玉微被削断的那缕发,轻吻发梢:“结发为夫妻。”
玉微不等裴颐说完便利落地从他手中抽出了那缕发,提醒道:“裴颐,我们不是夫妻。”
她现在突然有些不确定裴颐是否有上一世的记忆,但就算是上一世,他们之间的大婚仪式也还没完成,他便死了,所以他们算不得夫妻。
裴颐也不反驳,只是缓缓握住了玉微捏得发僵的手,似乎是想要展开她的手心。
玉微一惊,更加捏紧,用力地想要把手从裴颐手中抽出来,然而这一次裴颐却没有丝毫让步,执意地展开了她的手。
展开的那一刻,玉微垂下眼眸看向被自己捏住的手,她的手扣得太紧,血脉几乎都变得不畅通,手心是青紫色的掐痕。
裴颐以一种不会弄疼玉微却又让她无法挣脱的力道控制住她的手腕,随后伸手仔细地点在她的手心,抹去她手心的冷汗和青紫。
玉微知反抗无效,便也不再挣扎,任由裴颐做完一切。当裴颐松开她手腕时,她立刻把手背在了身后,警惕地盯着他。
裴颐看见玉微无意识的幼稚反应,唇角勾开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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