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年,这个女生没考上大学,就嫁到了他哥哥所在的城市。后来我才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公安局长的一个瘸儿子,虽然这女生长得不怎么好看,但是,也蛮丰满的。照直说,怎么也不至于找个瘸子吧?但是,人家就同意了。听说这女生同意结婚的条件就两条:第一就是把他的农村户口落成城市户口;第二就是安排她最次也得是大集体的工作。你看怎么了?人家不是过得挺好吗?记得刚开始听说这事儿以后,很不理解,还笑话人家。现在想想,人各有志,这就叫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蛇有蛇路,龟有龟到。”
“你城里没亲戚,有钱也行啊,现在有钱可以卖个城市户口,买个正式工作,城里人不也当定了吗?可是,我有什么?什么也没有!空有一腔的向往。当初吧,想通过考上大学圆上自己做城里人的梦想,可是,家里穷啊,供不起念书钱。这不能怪父母没能耐,祖祖辈辈搬土疙瘩,搂锄杠,年复一年重复着春种秋收的劳动。脸朝黄土背朝天,满脸的希望就在院当中那一堆堆的苞米中,或者其他的杂物里。去掉农业税、上缴税,这税那税,所剩无几了。转年还得用今年收成钱,买来年的种子、化肥,循返往复的就是那么有数的钱,往黑土地里埋。能不能长出更多的钱来,最终还得靠老天爷的脸色,老天爷一翻脸,埋到黑土地里的钱就会烂掉,让你空守一夏的疯长。”
“嗨,阿成,你也别老是看到这些,如今,谁有能耐谁就能有出息。如今来城里打工的农工,有不少靠自己的头脑和手艺,挣到了大钱,有的还娶了个花枝招展的城里姑娘,花园楼也住上了,城市户口也有了。就咱这个城市,虽然是省会,但是,比不上上海、北京、广州这些大城市,户口难落。这里,只要你买上80平方米以上的商品楼,就可以落全家户口,花不了多少钱的。”
“你说得轻松,我上那儿偷这么多钱去?这种无奈当中,我这个小鲤鱼连个跳龙门的机会都没了。当初我是咋想的呢?总不能因为自个儿一个劲地去念书去考大学去奔城市使劲,而不管弟弟要辍学吧?那就去当兵吧,也许会当出头儿。怎奈命运好像就和我一个人开玩笑似地,让我折断腿让我失去考警校的机会,最后又让我失去转志愿兵的机会。你不知道,现在转上的志愿兵,在驻地找个对象,将来转业的时候就随老婆的户口落在了城里,再安排个好工作,鲤鱼跳龙门就算彻底成功了。条令上规定志愿兵不许在驻地找对象,可是,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结婚证明照样能开出来,婚照样能很气派的结,而且,给首长开车的,首长不便去,就让自己的老婆去;给一般领导开车的,领导和老婆、孩子一家子全都去。你知不知道张狂那个小子,他的对象就是他给开车的首长的老婆给介绍的,这小子我走之前听说准备要提干。嗨,我他妈的想转志愿兵都不能如愿,人家马上要提干了,没个比了。”
阿成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神儿里透出某种哀怨,又放出某种矢志不渝的炯亮。人哪,要是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较好的自控能力,真会发疯。他还要上酒,看阿城喝到量了,谢潜就插个话题说:“班长,你给我讲讲部队里的事吧?”
“你叫我什么?”
“啊,我又顺嘴遛哒出来了,以后慢慢改吧。”
“有啥好讲的,整天不就是率率打打地吗?现在的兵是一茬不如一茬好带了,哪像你那时候的兵好带?现在的兵,可就赶上了第一茬的独生子女了,在家娇生惯养惯了,好吃懒做,个个他妈的鬼精灵似的,不像咱们那时候,一个个傻b似的。你复员以后,班里分来几个新兵,你猜这几个兵怎么着?”
“还是你接着说吧。”
“他妈的,来报到时,我以为是哪家的**呢。心想,**也不会到咱这吃苦受累的地方来呀。你猜咋的?身后都他妈的跟几个人帮着提行李,拿皮包。一自我介绍才知,不是他们的父母就是他们的亲戚。这些当家长的,当初想让孩子来当兵,到部队锻炼锻炼,可又放不下,像个跟腚幌子。多亏现在是和平时期,真要是打起仗来,这些家长还不倒过来,替儿出征。这下可好,中队领导有应酬了,喝酒吃饭,一个接着一个。叫我去,我没去。我心想,我是干啥吃的?我能给人家的金枝玉叶啥照顾啊?再说了,我既不能让人家当个班长、班副什么的;也不能给人家入团、入党、给个嘉奖啥的,我还不知请谁的客呢。
谢潜接过话茬说:“这你也应该知道,城里兵不都想当几年兵,复员以后能安排个像样一点的工作吗?家里有人的就能安排进一个好的单位,像民航、公安、工商税务、政府机关、好的企事业单位等等。这些地方没人能进去吗?我能进到现在的银行当保安,都费了挺大的劲儿。你不使劲安置办他们真给你甩到不是开不出来工资的企业,再不就给你甩到图有其名的单位,等你去报到人家告诉你回去等通知吧。这一等就一年半载的,人家的老工人都在家呆着,咱刚去算个啥?各有各的难处啊!现在的社会是,蛇有蛇路龟有龟道啊,个人使个人的能耐,都他妈的神神秘秘的,说不准谁比谁厉害。像我们科里的小戚,今年刚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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