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毅离开晋阳的同一天,赵士晟也正式接受了东嬴公的任命——作为并州使者前往洛阳向新皇帝致贺献礼。
启程的日子选在了二月初五,这一天晴空万里,赵士晟拿着东嬴公授予的节杖,于南门外登车,向手下的两百名兵士挥手道:“此行使命重大,请各位加快脚步,出发!”
队伍开始向京城进发,他们计划在二十日内抵达。
坐在车中的赵士晟怀揣表文,手握节杖,感到压力巨大,还好同行有个颇为精明的张松,多少能分担些重荷。
“张从事,士晟出身市井,不晓朝廷礼仪,此番前往京城,还望你多加指点。”赵士晟认为张松的作用十分关键,故摆出笼络他的态度。
张松果然面露得意之色,回道:“赵朝奉,你就放心吧,张松别的不懂,就懂点繁文缛节,你若有疑难只管问就是了。”
“多谢,还请张从事多多扶持。”赵士晟知道张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因为没能当上正使,多半有些不舒服。自己若不加安抚抬举,恐怕不利于成功,所以须得处处让着他点。
“哪里哪里,赵朝奉客气了。”张松见赵士晟恭敬谦卑,心中一下子爽快多了。
朝贡使团走了几天,一路顺利,赵士晟揣摩行程,估计快要出并州地界了,“前面就是河内郡了,太守许超曾为禁军将校,是新帝的亲信,他必定会设宴招待我们,到时在他面前可千万要小心谨慎,免得惹麻烦。”
“报——前面有一支人马拦住去路,说要盘查来往车马。”在前面领路的探马忽然报信。
赵士晟惊异,“这是什么情况?并州境内竟然有人敢拦阻本官的车驾!”
“禀朝奉,为首者自称是河内太守的部属。”
“不是还有一段路才到河内吗?”赵士晟有点奇怪,命继续前行,果然遇到了一队骑兵。
赵士晟问那带头军官的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拦阻本官车驾?”
军官嚷道:“某乃河内太守麾下牙门督,奉命把守此间道路,禁绝盗贼来往,汝等若要通过,须接受盘查。”
“看这样子,分明是给我下马威。”赵士晟心知来者不善,仍客气道:“本官乃并州刺史东嬴公特遣往京城的朝贺使者,不是普通商旅,请放行。”
“不行,府君有令,即使是上官,如果不接受盘查,恕不放行。”这名牙门督态度依然强硬,似乎是不把赵士晟的身份当一回事。
“好,阿炳!”赵士晟不再废话,“去站到那里!”
龙元炳应声走出,往牙门督的马头前一站,眼睛一瞪,唬得那匹马倒退了几步。
赵士晟鞭指那牙门督道:“我带着东嬴公进贡朝廷的贡品,怎么能让你们说搜就搜?如果非要尝试的话,不妨先问问我的侍卫。”
“你……”牙门督看了看光站着也不比他骑马矮多少的龙元炳,心中顿时悚然,不知如何回应。
赵士晟又建议道:“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我等,大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到野王城,见过你们的府君。”
“这……”牙门督感到进退为难,“唯唯,就依上官之见,弟兄们,护送他们回野王城!”他们偏转马头,改向南而去。
黄昏时分,使团抵达野王城,望着城门,赵士晟对张松道:“许超派人拦路,定有意图,我们得提防着他点。”
张松点头称是道:“朝奉放心,我自然明白。”
河内郡是本朝皇室司马氏的故乡,而野王城即是河内郡的郡治,也是屏藩京城北面的重镇。该郡人口稠密,土地肥沃,实属要害之地,所以赵王在废杀贾后之后,便任命在政变中立下大功的许超担任本郡太守,既作为对其功劳的奖赏,也为保障京都北面的安全。
赵士晟一行甫一进城,许超就派人来迎接他们到驿站歇息,差役们殷勤备至,丝毫不敢怠慢。
“府君有请赵朝奉和各位随行官明日上午到府上做客,还望赵朝奉务必赏光。”郡府一名官员前来迎接赵士晟时,带来了郡守的邀请。
“诺,多谢府君美意。”赵士晟应约,心想不管许超如何试探,都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翌日,赵士晟偕同张松、龙安世等几名随从一起来到太守府,府内的宽敞庭院里已经布下了盛大的酒筵,长长的矮桌上摆满了各色瓜果酒食。
“哎呀哎呀,某昨日忙于公务,有失远迎,怠慢了贵客,还请恕罪。”一个戴着太守冠帽、满脸笑意的小胡子从主席上站起,向赵士晟等致意道。
“并州朝奉从事赵士晟拜见许府君。”赵士晟也鞠了一躬,他迅速打量了下许超,没看出这厮曾经竟是个武将。
“赵朝奉客气了,前日我那几个愚蠢手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许府君保境安民,职责所在,下官不敢无礼,还请许府君不要记挂。”
“来来来,敬你三杯。”许超直接端起酒樽。
一席人吃喝了一会,许超拍拍手,唤出十来名打扮艳丽的舞姬,在庭上舞起长袖舞来,个个婀娜多姿,一时间漫天云彩。其中一名穿橙黄丝衣女子简直堪称绝色,在一众舞姬们围起的圆圈之中婉转柔折,那翩翩飞袖缭乱缤纷,如天边落霞,迷得众人心醉不已。
“赵朝奉与张从事此次前往京城向陛下朝贡,可谓身负重任,来,某预祝二位使官成功,敬二位一杯。”赵士晟正观赏得入迷,许超却举起杯来敬他和张松二人。
太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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