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澜实在不愿再看到这个恶棍,指着门口的方向,愤然地让他滚蛋!
赵元德面色阴沉,吼道:“你居然敢轰老子走?别忘了,老子才是这个家的户主!”
阮香澜仰起脸来,冷笑,“你不走是吗?那好,这债我不帮你还了,你就等着别人剁掉你的手脚吧!”
“你!……”赵元德登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明白,赌场的人有多不好惹,如果阮香澜不帮自己还这笔赌债,那他无疑会死得很惨!这死丫头,他就先忍她一时,以后再好好教训她也不迟,想到这,他冷哼了一声,“你赶紧想办法给老子还债,如果三日期限到了,你还没帮老子将这笔钱还上,老子饶不了你!”
凶狠地嚷嚷完,便摔门而去。
看赵元德这样无赖,何玉兰羞愤至极,冲着他的背影骂:“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最好死在外面!”
“母亲,您别哭了。”阮香澜扶何玉兰在一旁坐下来,轻声哄慰她,何玉兰心中苦楚,抓了香澜的手,泣不成声:“香澜,母亲命苦,嫁了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连累了你,让你与母亲一同受罪,还害让你去那种地方工作,母亲对不起你啊!……”
何玉兰虽然出身贫苦,可是她知道念书的重要性,靠着缝补与洗衣服赚来的钱,她将女儿送入了平苑女中。她倒不是奢望女儿将来有多大的出息,她只是觉得,十六七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就应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地生活。同龄的女孩子们都在念中学,她怎能让自己的孩子辍学在家?那时候,每日香澜回来,都会兴致勃勃地与她说学校的事,看到女儿这样开心,她由衷的觉得,自己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赵元德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别说是送阮香澜去念书了,一家人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赵元德好吃懒做,平日根本不出去勤奋工作营生,家里的开销,几乎都是靠何玉兰辛苦赚来的。赵元德没钱还债,便私下蘀阮香澜在夜上海签了契约,舀着那笔钱,他不仅还了债,还好吃好喝了好长一段时间。
阮香澜得知自己被卖入夜上海那种地方,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她恨,她怒,她哭了几天几夜,最终,她不得不离开平苑女中,化上浓重的妆,登上夜上海的舞台。夜上海的老板有契约在手上,即便她百般不愿,也只能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貌美如花,再加上天生丽质,很快就有了名气,那些士族公子,一听说夜上海来了位风情万种的夜玫瑰,都纷纷前来捧场,但凡是她的表演,总是座无虚席。
赵元德见阮香澜这样出名,便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摇钱树,从此出去赌博,更是肆无忌惮,这两年,阮香澜几乎三天两头地为他还赌债,简直不胜其烦。
这次赵元德欠下的三千块钱,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阮香澜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得去找老板祝明威。
“三千块?”祝明威抽着雪茄,隔着缭绕的烟雾,皱着眉看着阮香澜,“阮香澜,近半年你已经支了不少钱了,若是一两百块还好,三千这个数目未免大了一点。我想我得提醒你,你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二十块大洋,也就是说,这三千块大洋,你得还上十二年。如今的钱一直在贬值,谁能保证十年后的三千块真的还能值三千?何况,你若是在我这开了先例,以后大家都上我这支钱,那岂不是要乱套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另想办法吧。”祝明威无疑是个很精明的商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阮香澜见他拒绝自己,面色苍白,“祝老板!”
祝明威冲她摆摆手,神情冷漠,“你也不要怪我无情,只是夜上海有夜上海的规矩,好了,一会演出就要开场了,你先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祝明威不肯帮忙,阮香澜一时间也想不到还能找谁,只是一筹莫展。就这样恍恍惚惚地沿着走廊走,不小心迎面撞上一人,“对不起。”
“阮小姐!”苏成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阮香澜,她的脸色不由叫他担心。上次她的冷傲与不屈还叫他记忆犹新,不想第二次见到她,却是这样的垂头丧气。
阮香澜抬起头来,看到苏成沛神情冷淡,只侧了个身,便自他身边走了过去。
苏成沛目送她的背影远去,黑眸隐约闪烁,扭头看了看前方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像是有所了悟,颀长的身影走过去,抬手敲门。
阮香澜回到后台,周筱筱便将她拉到一边,问:“怎么样,祝老板同意了吗?”
阮香澜摇了摇头,一张完美的面孔染满了愁郁,美丽的黛眉也轻蹙着,无法舒展。
周筱筱道:“你也别太着急了,回头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阮香澜叹了口气,“这么大一笔钱,除了祝老板,我还能找谁帮忙呢?”
周筱筱一时间也沉默了,这年头,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何况像她们这样平凡的出身,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有钱人。
“我看即便你还了这笔钱,你的继父也不会让你消停的,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种事怎么办?难道你一辈子都要为他还债?”
阮香澜咬牙道:“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若是再去赌,我绝计不会再管。”她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顾及母亲,赵元德就是个无赖,这些年母亲跟着他没少吃苦。
两人正说着话,场监又过来催了,“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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