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女孩对扬子父亲说,脸上是歉意的笑容。
“没什么,也许倾诉对他是有帮助的,这样多少能减轻他内心的痛苦”,扬子父亲说,这时扬子父亲看到男孩面前还有一本海子的诗集,他心里想着这还真是一个爱读书的年轻人。此时,列车正急速奔驰着,已是黄昏时分,窗外依然是绵延不断的群山,山上郁郁葱葱的植被令人心情舒畅,夕阳正从山顶缓缓降落,窗外的河流不时地映入人的视线,河面有捕鱼的渔民正在欢快的撒网,男孩将目光投向窗外,面对着这恬淡的田园生活他逐渐恢复了平静。
“你也喜欢海子么”,扬子父亲指着海子诗集对男孩说。
“他是我的精神偶像,我喜欢他更甚于卢梭”,男孩回答说。
“那是为什么呢”,扬子父亲问。
“我爱他的人格,喜欢他诗歌的纯净,他的诗歌就如同这窗外奔流不息的河水一样,清澈见底,能洗净人内心的污秽”,男孩说。
“海子的勇敢是无与伦比的,他为诗歌而生,他甚至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诗歌,这不由得不令人尊敬,不瞒你说,我也是他的爱好者之一”,样子父亲说。
“你也是海子诗歌的爱好者”,男孩有些惊讶看了看扬子父亲,同时显出满脸的惊喜,仿佛终于寻见了知音。
“生活使我变得世故了,我觉得自己不配再爱海子的诗了”,扬子父亲叹了口气,“只不过海子去世的太早,一位天才过早的夭折了,这是中国文坛的损失,我佩服他的勇气”,扬子父亲接着说。
“是这个世界令他失望了,一个天才是无法忍受肮脏与无耻的世界的”,男孩说,他的眼里闪动着清澈的光芒,此时火车正经过隧道,车窗外是一片黑暗,只有车厢内头顶的灯发出昏暗的光亮,会让人产生一种时空交错感。
列车外夜色已降临,列车外的建筑物都化身一个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车内的乘客也越来越少,这趟列车已经快要到达它的终点站,扬子和父亲还需换乘另一趟列车才能抵达爷爷家,之前喧嚣的车厢现在变得安静起来,现在整个车厢只剩下不到十位乘客,扬子对面的男孩与女孩并没有中途下车,看情况他们也会坐到终点站下车,男孩一直将目光安静的投向窗外,那窗外仿佛有什么秘密正在召唤他,《瓦尔登湖》及《海子诗集》被男孩放在了桌上,从窗外吹进的风正灵巧的翻动着书页。
当列车到达终点站时已是夜晚时分,列车的速度开始放缓,列车员用略带苍白的声音提醒顾客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同时提醒顾客注意拿取自己的物品,扬子和父亲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对面的男孩似乎没有听到列车员的提醒一般,依旧一动不动,“我们该下车了,列车已经到达终点站了”,女孩用手推了推男孩对他说,男孩才如梦方醒般的“哦”了一声,然后缓缓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将桌上的两本书小心翼翼的放进旅行包里,扬子发现他们二人的行李少的近乎没有,除了那个小小的旅行袋就只剩下那两本书了。
“爸爸,今晚我们怕是要在这里住下了吧”,扬子问父亲,外边的夜色令她多少有些惊恐,她的小手紧紧地拉着父亲的手,这里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是的,今晚只能在这里住下了,现在已经买不到到其他地方的火车票了”,扬子父亲回答说。说话时扬子看到男孩与女孩也下了车,女孩对扬子报以微笑,那笑容干净而恬淡,令人心底感到温暖,接着,她挥手同他们得道别。
下了车需要经过长长的地下通道,通道里灯光昏暗,扬子看到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如同漂浮在空气中急速前行,其中有旅行者,有因公出差的白领,有怀抱婴孩的妇人,有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其间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婴孩的啼哭,那哭声突兀而凌厉。扬子看着男孩、女孩的背影,二人没多久便在人流中消失了,如影子般转眼便不见了踪迹,他们如此突兀的消失在扬子的视线中,扬子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惆怅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会与他们再次相遇,她内心涌起一阵伤感,她更加紧紧地拉住了父亲的手。
走出通道便是开阔的广场,扬子刚和父亲走到广场便有人上来问需不需要坐车,也有女人问要不要住旅馆,“爸爸,今天晚上我们非要在这里住下么”,扬子问父亲,“嗯,只有在这里先住上一宿了,现在我们哪也去不了了,明天再看情况吧”,父亲说。一中年女人热情地说:“先生,住我们的旅馆吧,地方离这里挺近的,价格也便宜,保证让您满意”,女人语气诚恳,仿佛在欢迎亲人回家,说完就要帮着提行李,扬子父亲做了制止的动作,说:“这些行李我们自己可以的”,说着自己提起了行李紧随中年女人往前走。天空繁星满天,月光也正皎洁,扬子与父亲紧紧跟随在中年女人身后,中年女人在前面一言不发的带路。街上行人稀少,偶尔还传来几声狗吠,整个街道显出少有的安静,一些卖食品的小贩们还在工作着,只是较白天少了些吆喝的声音。中年女人带领他们穿过两个街道,街道里灯光稀少,当到达旅馆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幢单独的三层小楼,如果没人带领一般人是很难找到这里的。扬子父女挑了三楼的一处房间住下,房间里的布置极其简单,除了床与一台旧式电视机,其他几乎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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