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别过来!我虽说是个打杂的,但但…但是是柳家打杂的!我也会…会仙术!”
十三四岁眉目清秀的少年手中紧紧攥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树杈,已然被逼到死路的他胡乱地将之挥动着,奢望着能喝退面前逐渐逼近自己的猛虎。
老虎哪里懂得人语,见少年竟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起来,一时间怒不可遏,后腿一蹬便猛扑上来!
“啊!!”少年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兑现方才的豪言壮语,哆嗦着将树杈丢到一旁,双臂抱头蜷缩在原地,紧张地等待着阎王爷宣布今日的花名册上又多了一人。
正当猛虎双爪即将搭上少年肩头之时,一柄只剩下剑尖的断剑自斜里落了下来,轻轻沾到了猛虎前爪之上……噌!
岂料看似轻飘飘的剑尖…倒不如说是铁片,竟削铁如泥般一下子将猛虎整个前爪削个稀烂,虎血顿时溅了少年一身!
“嗷呜……”猛虎遭受剧痛,虎躯触电一般缩回,掉头呜嘤着跑掉,一对虎目当中满是痛苦与惊恐。
三息过后,毫发无伤地少年缓缓将双臂放下,茫然地看着眼前空无一物景色,“什…什么情…!!!!”下一刻,沾满双手的鲜血映入眼帘,少年大惊失色,张口欲喊。
不料似是什么东西猛然钻入自己脑中,随后剧痛袭来,痛得少年无论如何张口,却都叫喊不出声响,略作挣扎,便一头栽倒在地,就此昏厥过去。
……
日落时分,少年忽忽悠悠醒来。
将身子撑起,随后看了两眼满身的鲜血,却并未再次露出如何惊恐之色,如若此时有人能透过少年零散的发梢看过去,定然会发现原本有些呆滞木讷的眼神,如今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仿佛能够将人心撕碎的锐利眼神将前者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少年似是适应了片刻,这才喃喃自语,“呵,柳遗物?这还真是命啊。”
少年本是一介寻常人,而凡人的精神如何能对抗柳一物这即将成仙之人的神念?
所以纵然这并非柳一物本意,又或者说方才柳一物根本还未清醒,但两股精神力相遇之后,便是本能的相互吞噬碾压,直至完全融合为一,也就是如今看到的,柳一物。
虽说两股精神合二为一,但来自少年的,可能百万分之一都占不到,但即便如此,少年的记忆,如今也变为了柳一物的记忆。
“……虽说非我本意,不过此事终究因我而起,且事已至此,还是多谢你了。”柳一物自言自语,随后伸手虚抓一记,但接着猛然反应了过来,这肉身不过是一毫无法力的寻常之人,纵然自己神念如何强劲,也做不到隔空摄物了。
自嘲地笑了笑,柳一物转身走了两步,捡起数丈外的一柄破柴刀……
两柱香后,柳一物对着面前土堆之上新立的木牌拱了拱手,随后将散落各处的木头与那破柴刀装进背篓,又看了一眼那如铁片般的剑尖。
“你就在此先待些日子,等我有法力之后,定会将你取走。”说罢转身向着回忆走去。
而永远留在此处的,便只有这孤零零的木牌,“柳遗物之墓”。
……
“柳一物,你败了,咳咳咳…”
“快闭上嘴吧,免得一会一口气倒不上来,成了千古一绝闭气真人。”
“呵呵呵,死了还这般贫嘴,总之是你败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一个压着你们一群打,这也叫败?你哪里来的优越感?不服气的话再领着你那帮乌合之众入侵一个人界给我看看?”
“呵呵呵,我不想与你斗嘴,但你所言不假,如若不是那三个老东西远远躲开,孰生孰死可能真要另算,不过五十年后,我可保你愿望达成。”
“……”
“怕了?”
“放…”
“哎,不过此界无你,倒也没什么乐趣,这样吧,你说我自私也罢,就再给你一百五十年时日,争取速速修炼上来,到时你我,单独一战。”
“大言不惭,一百五十年修为便想助我转世?你以为你是真魔?”
“转世投胎不成,但却可以助你夺舍,谁让我是魔呢,呵呵呵…哈哈哈哈…咳咳…”
……
一路下山,柳一物脑海当中反复着一段话语,那是当初惊天一战之后,自己肉身尽毁,与那同样是身受重伤的魔族少主的对话。至于之后,在柳一物的记忆当中,便是清醒后的事了。
不过即便记忆当中并不存在,但以其昔日境界,相当容易便能推断出大体经过。而且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自己的神念在两界之间漂流了多久,就是未知之数了。
“通溢州…”下山之后,柳一物扫了周遭两眼,便大致认出了自己所在何处。
虽然此种事情只需要在少年记忆当中略一搜寻便可知晓,但柳一物对此举却颇为排斥。
虽然自己算不上是个好人,但着实不喜欠人情,更何况如此大的一个,所以,对于少年记忆的尊重,柳一物嘴上不说,心中还是有的。
况且,柳一物本身便是柳家之人,虽然有些久远,但有些事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通溢州柳家…应当是一处分家。”柳一物想着,脚步不停,这才一个时辰的路,这副身子骨却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杂役身子骨还如此羸弱,真是不争气…”
通溢州柳家,多少年之前柳一物来过,与那时相比并无如何明显的变化,只不过大门之前却少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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