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我一眼,低下头道:“那我饿妆有没有……”
我细细看了他的脸一回,摇头之际,却不由得在心里只叫奇怪:他都这么大的人了,下巴上居然还看不到明显的胡须。我是奇怪归奇怪,略加一想之后也就明白了:他化的妆似乎很浓,都把那些刮的几乎不可见的胡须给掩盖住了。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似乎感觉到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开口道:“那开车吧,我们去接小姨。”
我应声启动车子,边走边问他:“你小姨叫什么名字啊?我见到她怎么称呼呢?”
他听了我的话,立马又恢复了先前冷冰冰的样子,听他口气冷冰冰地说道:“我的小姨,你当然也应该叫一声‘小姨’,还用问吗?”
我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开车,不道十分钟,就道了汽车站大门口。等我找到车位停好了车,玄老颇有些迫不及待地说了句“快一点儿进去”,便先行下车了。
不等我下车,车窗外已经站了一位保安模样的人,听他道:“喂,这里不准停车,快开走。”
我一怔之际,霍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块大牌子——“此处不准停放车辆”。我忙道声“对不起”,启动车子,缓缓向前开动一段距离,找了个的士临停位停下顾不得是否违反了交通法规,下车一溜烟地跑进了汽车站。
玄老似乎还没有接到他的小姨,正焦急地站在车站的出口处东张西望。我大步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他已经说道:“小姨怎么还不来啊,这都几点啦?!”
我一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分:“七点四十了,你小姨告诉你她什么时间到车站了吗?”
他点了点头,不经意地说了句“七点四十”,便又踮着脚尖四下张望去了。看来他倒是个急性的人,才刚刚七点四十,他便着急了。
我们一起等了不到半分钟,他又问道:“几点钟啦?”
我心下好笑,口中急忙报时:“七点四十分二十七秒。”
他张了张,忽地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道:“你的表没问题吧?这长时间才二十七秒?”
我便笑了:“不是二十七秒,现在已经快四十秒了。”
他习惯性地白了我一眼,回过头去不再理我。虽然我早就知道他的脾气十分像个女孩子,但这时却还是禁不住想到:这人也太过女孩儿气了,真真不像个男生。
我们又等了片刻,玄老便再也等不下去了,听他口中不断地说着同一句话——怎么还不来?我生怕他着急上火,忙在一旁劝道:“别太着急啊,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来了。”
他虽然着急,却还是不理我,听了我的话之后,也只是不再反复地说那句“怎么还不来”了,一双大眼依旧东张西望,似乎他的小姨眨眼之间就会从天而降一般。
正在这时,听车站广播中传来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接亲友的同志请注意,本站最后一趟客车已经进站……”
玄老颇有些兴奋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抓的十分用力,我的手都有些疼痛了。听他近乎叫道:“好了,好了,小姨来了……”
我陪他一起兴奋,不由自主地用力一点头,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出口处张望。
不过片刻之后,已陆陆续续有人从出口处走了出来,玄老十分紧张地盯着出口,生怕漏过了那张十分熟悉的脸。
我看了好一阵,总也不见玄老的小姨出来,便忍不住问他:“来了没有?”
他立即道:“来了,来了!”他挥动双手,口里只叫:“小姨,在这儿,在这儿……”
我顺着玄老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人拖着两只很大的皮箱,正自出口处走了过来。可令我十二分惊奇的是,这个人是个男士,而且年过半百,并不像是个“小姨”。
我正自奇怪时,那人已经走到了我和玄老的面前,他简单说了句“看好皮箱”,又转身进入车站里面去了。我立即瞠目结舌,半晌方想起来该问一下玄老:“这……这个人……是小姨?这……”
玄老也在张口结舌的看着我,然后用一种十二万分不信的口吻道:“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个男……男的?”
我点点头,道:“就是啊,他是个男的。”说话之际,我大脑里念头急转,忽觉灵光一现,张口便道:“难道你要接的并不是你的小姨?”
玄老撇撇嘴,似乎既生气又无奈地道:“你……你真是白痴,他是我小姨的医生,家庭医生。我小姨腿上又伤,行动不方便,一会儿才能出来。”
我讶然,复又恍然:“原来他是个医生啊?那么……那么你小姨的腿……”
玄老气道:“什么‘你小姨’啊?‘小姨’,你应该叫她‘小姨’才对!”
我知他脾气,忙道:“是!小姨!小姨……她的腿怎么了啊?”
玄老还在生气,偏头不理会我。我只好暗自叹一口气,不再开口说话。一时间,周围仿佛一下子静了许多,我四下里看了一眼,才发现人们已经散去了大半,偌大的车站广场已经没什么人了。
等我再回过头来时,玄老说的那个医生已经推着一辆轮椅从安全出口出来了。和他一同出来的人,除了轮椅上的“小姨”外,还有一个身穿护士服的白衣天使。只不过这个天使绝对不是个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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