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这种‘黑暗’中摸索这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似是想证明什么，又像是想缓解什么。只见他从病床上费力的想起来，先是用手想撑起自己的整个身体。终是发现手臂极度无力，根本撑不起山一样重的身体。接着只见他拖着瘦弱的身体，一点点向桌边移着。其实只要父亲喊一声，不远处的母亲就可以立马过来，可是父亲没有这么做。尽管他的脸色苍白，身形单薄。往常20多岁壮硕的身形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他母亲一个人都可以抱起他起身。他的胳膊最粗出用一个大拇指和一个食指就可以圈住，他的脊梁再也没有平时的笔直而是佝偻的弯曲着。他的神情依然昏暗，然而总有一丝永远都不会磨灭的倔强。这种东西放佛永远都不会逝去，不管是在他转为公办教师他自认为是自己最幸福时，还是在自己现在身处病榻充满无力的时候。他终于颤颤抖抖的拿到了水杯，那一刻他脸上十分费力而又无奈的挤出一丝笑容。下一刻本已使出全身解数的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抓紧水杯，水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下。他的神情从那一丝笑，或许可以称作为笑吧。反应了过来，他的表情变得愤怒。他想抓起东西摔地下甩去，似乎想宣泄自己的愤怒。然而他发现连这么一件小事他也办不到，父亲又露出一个笑容。他似乎认命了，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就那样用肿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几天后，父亲让母亲找来了爷爷奶奶以及大姑、二叔、小娘。看到一众亲人来到自己跟前，父亲显示出一种悲哀。他让母亲扶他靠在了墙上，不待家人开口。父亲主动开口道：“自从姐到山外后，好久没见姐了。姐夫身体还行吧，孩子咋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很低沉，但却十分清晰。大姑忍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强忍住泪水道：“建国，我家里都好。”父亲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招来弟弟妹妹。他轻轻的用手拍了拍二叔的肩膀：‘杂们家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当初你从山坡上摔下来。脑仁都被摔下来，要不是二妈用布把你头包住背回来，后来又正好遇到军车把你拉到医院。你的命早没了，你说你不喜欢读书。我们没让你读，其实我知道你是看小妹读得好，你想让小妹读。你不想为家里添加负担，现在我的情况不稳定，随时...以后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成长，你要照顾好双亲。’二叔低着头忍住自己的眼泪。说完话父亲又示意小娘坐到床边，“小莉，你从小聪明。读书成绩也非常好，家里都希望你以后能一直读下去，不要中途而废。以后照顾好自己，别让双亲操心。”父亲用可惜的神情注视着她说道。最后父亲请爷爷奶奶坐下然后轻松的说道：“伯，妈。假如我不在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太伤心。日子还得过，家里欠别人家的钱，就交给二弟他们还。他们也该长大了，而且姐也会帮着家里的。只是儿子不孝，以后不能照顾你们了。只是可怜孩子以后没有父亲，还需要伯，妈照顾。”说着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像送手就再也见不着似得。此时奶奶已经泣不成声，爷爷则一直用手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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