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宫里下了朝,魏敏之和魏澜父子坐着两顶轿子,匆匆赶回丞相府。
在相府大门前迎接的老管家,见自家的相爷和大少爷神情异常地双双下轿,他老成地上前请安,“相爷?大少爷?备茶吗?”
语气都是谨慎的询问,这是他这个老仆人多年伺候主人培养的默契。
果然魏敏之边心事重重向偏厢书房走,边吩咐管家,“通知古里来见我。”
老管家会意,转身对底下人道:“今天相爷不见客,若有来访的朝中大人,只告诉我一声。”
西苑偏厢,魏敏之父子二人刚进屋,魏澜终于憋不住开口道:“父亲,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魏敏之回头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先把门关上再说。
这时老管家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他一言不发,只将茶碗放好,便退了出去,并将屋门自外边紧紧关上了。
今日上朝前,皇帝司马无忌召魏敏之入九华殿密谈。其后在朝堂上,司马无忌下召,调魏澜为羽林卫副指挥使,而魏澜的长安戍卫军统领由瞿英接替。
从四品统领,降成从四品副指挥使,魏澜虽乖乖接了旨,内里甭提多心塞。刚下朝,他就憋不住找父亲理论,被魏敏之喝止,让他回府再说。
此时魏澜已憋得心火难消,抄起茶碗咕噜咕噜灌了整碗。魏敏之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皱着眉望着怨气横生的儿子。
“皇上为什么要降我的职,还发配到羽林营去当副手!秦珏那小子肯定会趁机刁难我,不给省心日子过!”魏澜重重将茶碗拍在茶几上,狠狠地呸掉嘴里的茶叶,也不知是呸秦珏,还是呸皇上。“这下可好,让瞿英捡了个大便宜。”
魏敏之冷冷地讥讽,“瞿英捡什么便宜!他是正三品游骑将军,本来官职品级就比你高。人家在边关掌管十六个飞骑营,稀罕你这戍卫军统领吗?”
戍卫军是负责长安城治安城防的守备部队,下辖七个营。
“您什么意思!就算瞿英在同辈中从来都是人人夸赞的英才,但我才是您儿子吧!”
“意思就是让你别那么沉不住气!”魏敏之将自己面前的茶碗向前放了放,让魏澜先坐下再喝碗茶,浇浇火气。
魏澜重重地坐进椅子,抓过茶碗气呼呼地喝着。今天这道旨真是把他气坏了,那平时翩翩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
魏敏之盯着魏澜道:“你知道上朝前皇上找我说了些什么?”
“什么?”
“皇上给我一道密旨,三天之内让羽林卫指挥使从此消失。”
“杀秦珏?!”
“不错!”
魏澜立刻撇开手里的茶碗,坐得直直的,全神贯注地听父亲还会说什么。
“三天之内!知道这里的深意吗?”魏敏之竖起三个手指,问魏澜。
魏澜略一思索,恍然大悟:“我调任前要与瞿英交接戍卫军事务,程序上是给三天时间。这三天内如果秦珏死了...”
魏敏之直指魏澜,“你直接上任羽林卫总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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