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身旧衣服,戴上胶皮手套,开始打扫卫生。擦玻璃,擦家具,洗餐具,洗床单,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把整个屋子彻底清洁了一遍,忙碌到傍晚时分,房子变得焕然一新。
我说带她出去到饭馆吃饭。她说,算了,还是在家里吃比较好。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俩去菜市场买了些羊肉片,蔬菜,豆腐,粉条。回到家,面对面的坐在靠窗的餐桌上吃涮锅。窗外万家灯火,屋里温馨浪漫。
两个人能共进晚餐比什么都好,尤其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虽然不敢声张,虽然还是偷偷地约会,但是我俩终于有了一种家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吃完饭,我洗了个澡,本来想拉着何绍棠一起洗鸳鸯浴的,可是她死也不肯,只好作罢。等我洗完后,她才走进卫生间,临洗澡前还不忘锁上门。这让我很不能理解——都已经跟我睡过觉了,为什么还不让我看呢。
我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听里面哗哗的水声。坐了一阵,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变态,就站起身,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不一会儿,何绍棠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浑身散发着一种毛绒绒的水蒸气。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她穿着一身粉花的睡衣,睡裤,拿着墩布擦整间屋子的地板。
我躺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她弓着腰擦地,睡裤裹在身上,勾勒出饱满结实的臀部。
说实话,何绍棠长相其实并不出众,但是很有气质,她的稳重,她的腼腆,她的充满温柔的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那种贤妻良母的类型,是个非常靠得住的女人。找情人找什么样的都成,要是结婚、娶老婆还是何绍棠这样的女人稳当一些。
我俩躺在床上,我把她搂在怀中。虽然屋里有暖气,但是因为刚才擦地的缘故,她的手脚冻得冰凉。我有些心疼,将她的双手捧着,用嘴哈气,片刻之后,她的小手又变得暖暖的。我坐起身,去暖她的双脚。她的脚白皙得近似透明,血管的纹路清晰可见,捧在手中,如羊脂一般润滑。我撩起背心,用腹部的温度为她取暖。
“我看过一本中医的杂志,那里有一篇文章说,脚离心脏最远,血液流经的路程最长,而且,脚部又汇集了全身的经脉,所以‘脚冷则冷全身’。全身若冷,机体的抵抗力就会下降,因此天冷以后一定要注意脚部保暖——女人体弱,更要注意!”
我用手搓她的脚面,问她:“暖和些了吗?”
何绍棠眼中含着泪水,神情地望着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关灯之后,我让何绍棠到我上面来。她不乐意,对我说,她喜欢呆在我的身下。
我有些纳闷,问她为什么前两天生病的时候,愿意爬到我的上面。
她扭捏了半天,才说,我那是怕你生气,不要我了……
原来如此,我把何绍棠搂在怀中,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对她说,“绍棠姐,我不会再惹你生气的——我爱你!”
“延飞,我也爱你!”何绍棠紧紧地抱住我,紧紧的。我被她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想,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进到腊月的时候,我爸妈带着我去了一趟舅舅家。
妈妈问舅舅:“老二,我想让你外甥毕业后到中心医院上班,你说说,需要多少钱?”
舅舅沉吟片刻,伸出一个手指头,说:“大姐,最起码需要这个数!”
“一万?”我脱口而出。
“不对!”舅舅摇摇头,“是十万!”
爸爸忧心忡忡地问:“十万够吗?”
舅舅托着下巴,想了一阵,说:“这是最保守的数字,十万块钱,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如果有十五万的话,就会有九成的把握。”
“怎么要这么多钱啊?”我有些咋舌。
舅舅笑了,他说,“95年的时候,我们眼科招了一个本科生。我俩关系处的不错,一次喝酒,我问他,进中心医院,花了多少钱。他摇摇头,说一分没花。我说我不相信。他说是真的。他是本地人,快毕业时,托亲戚,想进中心医院。那个亲戚张口跟他要五万。他觉得贵,也觉得不甘心,自己上了这么多年学,难道找份工作还要花这么多钱吗。一赌气,就回了学校,把自己的档案放到了人才市场。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中心医院去他们学校招人,那个小伙子因为成绩优秀,被录取了,不但一分钱没花,而且分到了一套房子和八千块钱安家费。”
“那个人太幸运了!”我感慨地说。
“是啊,他真的很幸运!”舅舅接着说,“可是,那已经是十年的事情了,现在的中心医院已经和十年前的中心医院不一样了。你想进来,学历、人情、金钱一个因素也不能少。”
妈妈说:“我明白了!”
回到家,老两口把死期存折、活期存折、国债、基金全都取了出来,凑了二十万。给舅舅拿了过去。
妈妈说:“家里还有些股票,套在股市里没出来,你先去给延飞办工作,四处打点,不够的话,我就让你姐夫把股票都抛了!”
舅舅有些感慨:“大姐,家底快掏空了吧?”
“放手去办吧,延飞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妈妈神色坚定地说
过完腊八,舅舅带我出去吃了顿饭。我在饭桌上见到了中心医院的院长邱爱辉,和卫生局一个主管人事的副局长——他是舅舅的大学同学。
那是一家四星级的饭店,虽然只有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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