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落了叶敏仪两句。她二话不说,背起包回了娘家,留下我一个人在家里。
过了两天,我硬着头皮去娘家接她。被叶敏仪的父母好一通数落,好像他们的女儿在我家受了非人的虐待一样。费了一番口舌,总算把叶敏仪接回来了。她照旧一点家务也不做,而且,再也没有去我父母家吃过饭。叶敏仪和我妈妈的关系交恶了,一见面总是犯口角。
世界上有两对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一对是阶级矛盾,另一对则是婆媳矛盾。
这一点,我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
我的舅舅生病住进了医院。住院的原因有些偶然——他在同学聚会中喝多了。
他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几个四十多岁的同班同学坐在一起,追忆逝去的青春岁月,感慨万千。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据他自己说,那天晚上他喝了一斤二两白酒,又喝了三瓶啤酒。酒席结束之后,他开着车,把同学逐一送回各自的住所。自己才掉头回家,敲开自家的大门之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
我的舅妈吓得要死,给我打电话时,声音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我正在医院值夜班,来不及等开急救车的司机到来,拽上同科室的大夫和护士,自己开上120急救车,只三分钟就赶到了舅舅家。
我将舅舅接到急救室,洗胃,输液,西医对醉酒没什么特殊的治疗方案,只能是纳洛酮催醒,再用些护胃的药,维持酸碱水电解质平衡,然后就是耐心地等待患者的苏醒。
折腾了整整一夜,才把舅舅从死亡线上解救出来。
第二天,舅舅被转到了加护病房,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要好好静养一番才能出院。舅舅的儿子——我的表弟闻讯从北京赶了回来。等他到医院的时候,舅舅除了脸色蜡黄,基本上已无大碍。
表弟还在上大学,看他父亲貌似没什么问题,就把他的妈妈数落了一番,“我爸就是多喝了两杯而已,看你大惊小怪的,还值得让我请假回来一趟!真是的!”
舅妈让表弟多呆几天,留在医院好好陪陪他的父亲。表弟一个劲的摇头,说他没有功夫,在北京报了一个驾校,马上就要拿本儿了,要了一大笔生活费之后,坐高客回北京了。
舅舅躺在病床上一声叹息。“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舅舅,他还年轻,有好多事情,他还不明白!”
舅舅在病房住了一个礼拜,我请假在病床前伺候了七天。比我舅妈照顾得还要周全。舅舅深受感动。那几天,他躺在病床上给我讲了许多许多事情。关于人生,关于事业,关于婚姻,关于家庭等等,他参加工作二十多年的心得体会,毫无保留地说给我听。我思想上的任督二脉被舅舅彻底地打通了。整个人生观为之改变,再看周围的人与事,角度、观点完全都不一样了。
舅舅出院之后,找过一次叶震,究竟说了什么,当时,我不得而知。后来我和叶敏仪离婚之后,才从舅妈那里听说,舅舅让叶震帮忙,想办法把我从门急诊调出来,进一个比较有前途的科室。可是被叶震一口回绝了,他说不愿意卖老脸去求邱爱辉那个老娘们。舅舅不甘心,又说,你不必出面求邱院长,一切跑腿的事情由我来办,你只要给卫生局的几个领导,还有中心医院的几个院长打电话美言几句,疏通一下关系就可以了。即使这样,叶震最终也没有答应舅舅的请求,他的理由是,年轻人应该凭借自己的实力打拼,总靠长辈的扶持,是成不了气候的。
从那以后,舅舅再没有给叶震打过一个电话。他默默地等待,直到2007年的年底,他的大学同学当上卫生局的一把手,之后,没多久,舅舅升为中心医院的眼科大主任,这才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把我调到了眼科。
在医学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金眼科,银外科,铜妇产。
眼科、外科、妇产科这三个科室,在医院里都是非常有“钱”途的。可是后两个科室,多少都有些问题,妇产科的大夫虽然赚钱不少,但妇产科晚上值班特别累,要起来很多次查看病人。辛苦倒是次要的,妇产科最可怕的一点是:女人太多!医生、护士、病人都是女的。不了解真相的人可能觉得,这很好啊!其实不然,女人多的地方麻烦也多,指指点点明争暗斗的,反正生存条件恶劣啊!外科大夫也很有钱,一个大手术下来,收入相当丰厚,可是,也相当的辛苦,一个开颅手术有时候甚至要持续一天时间,许多外科大夫因为劳累,身体总处在亚健康状态。相比之下,眼科应该是投入和收入性价比最高的一个科室。白内障、星光眼手术一般都不会超过一小时,近视眼激光手术用时更短。虽然没有大手术拿得钱多,但是一天下来,可以做许多台眼科手术,收入一点不比外科大夫少。所以,许多中心医院的大夫,想方设法地往眼科里钻。
我被调到眼科之后,舅舅请科里那些有头有脸的医生吃饭,我站在舅舅的身旁,充当一个端茶倒酒的角色。
舅舅敬所有的同事一杯酒,然后拍着我的后背对大家说道:“各位同事,这孩子是我的外甥,至亲的那种,我二姐家的孩子,他岁数小,什么都不懂,以后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们狠狠的批评他。千万别要给我留情面,严格要求是为了他好,放任自流反倒会害了他。”
同事们唯唯诺诺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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