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具尸身根本不是师兄。虽然没有了脸皮,但师兄的身高和体格,她不会记错,这具尸体很是瘦根本不可能是师兄。
师兄的坟墓里,躺着的不是师兄的尸体,那么师兄的尸体去了哪里?这个躺在这里的尸身,又是谁?
陌衿惊出一身冷汗,许久又没能回过神来。
等她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东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她忽而意识到,尸身是不能见阳光的,无论这是谁的尸身,死者为尊,她便又急忙在棺材里搜寻了一阵,好在她亲手放进去的陪葬品都还在,她很快便找到了那张折叠整齐的羊皮图,收入了怀中。
乘着太阳升起之前,她又重新定好棺盖,将黄土填埋好,堆起了新的坟墓,在坟上压好了两块坟头石,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她一起身,忽而一阵晕眩。
伸出双手一看,指尖还在滴血,她便拿出止血的药膏来,将双手涂抹过了药膏,又用干净的丝帕包好,又拿出一瓶养身的药来,吃了两粒,才感觉好一些了。
下到山脚,行到等在那里的马车前,车夫见她摇摇欲坠,满身沾满了尘土和血渍,吓了一跳,便急忙上前来扶她。
陌衿只说了不到半句话,就昏厥了过去。
这边,简便的马车上,慕容和肃华并肩而坐。
肃华看向马车,齐人高的芦苇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掩藏在里面,像是一辆马车的顶棚,他伸手拍了拍身边的慕容,对他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辆马车?”
慕容没有看过去,只是轻轻点头,“是小衿的马车。”
“所以你才提早了来,就是为了避开她?”肃华这才明白了慕容昨日便提早来这里的用意。
慕容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一声,“她许是要掘坟了,阿肃。若真如此,她便会知道墓中躺着的尸身不是我,依她的性子,一定会追查我的下落。”
“那不是正好,你便到她面前,对她说清一切。”肃华放下车窗的帷幕,转头看向慕容,“事到如今,你就是想瞒,又能瞒得住几时?”
“我只是不愿她难过。”
“你瞒着她,才会更让她难过。你处处对她好,可曾想过,这份好或许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肃华叹息一声。
慕容转头笑道,“你又何尝不是对小缨好,却又一再避开他?”
肃华垂眸,“那孩子不同,他的脾性乖戾,若真的感情用事起来,只会极端行事。”
“你我都明白,这些不过是借口,你不敢面对他,我也不敢面对小衿。”慕容说完这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肃华才又开口对他道,“你父亲的旧疾,怕是好不起来了,过不了秋天,也许就会离世。老伯也算是寿终正寝,你不要太难过。”
慕容点头,“我知道。若不是你去京城这一趟,或许连秋天都”
“你放心,我已经开过处方,尽量让他不受病痛的折磨,安安乐乐的走完最后一程。”
慕容没有再说什么,肃华也不再开口,两人一路无言。
陌衿转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个人影,朦朦胧胧看去时,那人影很像是她一直想念的师兄。或许是知道了坟墓里的那具尸身不是师兄,她担心师兄的尸身不得安放,才会心有所思,产生错觉吧。
她抬起手来想要去揉眼睛,一双手却温柔的握住她的手,“你的手伤了,不要乱动。”
这个声音,是苏慕容。
陌衿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逐渐看清了那张脸,在柔和的烛光之下,那脸的皮肤泛着匀净而柔和的光泽,好似养护得十分仔细。
“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
“嘘不要说话,你太累了,该好好睡一觉才是。”他柔声道。
陌衿快要融化在这熟悉的语气之中,她多希望哪怕有那么一刻,可以忘记他是苏慕容,可以将他看作是景大夫,那么她一定会埋进他怀里,告诉她此刻自己有多么的害怕,有多么的担心。
“你安心睡,等你睡着,我便离开。”
陌衿慢慢闭上眼睛,手里却不自觉的攥住了他的袖角。
屋子里熏了安神的香,没有多久,陌衿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慕容起身要走时,却发现她的手仍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角。
他将手覆住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她的手才渐渐松开,反而扣住了他的手,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他伸出另一手,抚平她额上的褶皱,“阿容,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陌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唤她“阿容”,这是师兄才会喊她的名字,好似师兄又回到了她身边,像从前每次她做噩梦时一般,握住她的手,她的心安定了下来,才慢慢的睡沉了。
慕容又等了一个时辰,见她睡得安稳了,便轻轻放开她的手,放入被中,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来,开了门出去。
门外,旦月背靠着墙,单曲着一条腿,双手抱臂,似乎正等着他出来。
慕容对他拱手,“二殿下。”
旦月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她已经答应过我,要做我的王妃,不止如此,她还会是未来的一国之母,你是不是应该避嫌。”
“目下她仍是我繁花小筑的人。”慕容淡声道,“此处是我的私宅,殿下夜间徘徊在我的人房门外,颇有不妥,请回。”
旦月有些生气,但又怕真的争执起来,吵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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