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奇瞥见五月害怕地退了几步。
然后哲奇的手微微用力,是时候让这小子学习礼仪了。
但哲奇只觉得双手拉着那皮肤如同十万公斤的巨石,像是在农夫用一只手扒钢铁,很不愚蠢。不然那股庞然的威压从何而来?
哲奇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冰凉,后背的衣裳微湿,这是哪里来的压迫!
哲奇想要放声大喊,但现实是他已成案上鱼肉。
一股无形却有声的未知力量从天而降,正对这一片区域砸来。
不错,正是砸,像用一把铁锤锻造金属那般垂下,毫不留情,并带着天然的强力。
于是那哲奇的身体从上至下都被砸成碎片,很吓人。但是那些碎片并非是血腥的人体组织碎片,而是幻蓝色的细碎光芒,像美丽的星屑,倒是别样的美丽。
原先脚下的原野深陷三丈有余,那些泥石成为真正的碎片,几根扁平的青绿色草叶混杂其中,场景看着有些恐怖。
哲奇惊险,更多的是疑惑——那股自然而然的威压是从那孩童身上来至的吧?
可是那孩童又如何引来的神奇之力?四周并无魔法,魔器也有一个魔字吧……
是什么力量?
短时间内,能考虑这么多已然很是辛苦他的脑子了。
气势又至。
五月惊吓地又退后十余米,直到撞到身后哲奇的身体方停下。
“跑什么,你好歹也是魔者吧。”哲奇又不知何时又来到他面前。严肃说道:
“五月,我觉得你还是速逃吧,珍重。”
语落,那熟悉的强压又一次在二人头顶形成无形的阴影,再一次无情地落下。
然而无需哲奇多言,那五月早已落荒而逃。
“混蛋五月——是我高看你了。”哲奇大喊,五月一离,所有压力汇于他哲奇一人。
怎么办?
看不到。
不可见。
可以防。
“幻伞。”瑰丽的蓝焰在哲奇浓密的黑发间生出,然后汇聚成一把打伞。
无需有撑伞人,它自行便立着。
压力陡松,脚下生成蓝光,下一刻便向那洞口飞掠而去。
这是逃跑,也是为了为自己创造某种时机。
不顾身后两方相遇造成的余波,只朝着洞口下那低矮的身形挥出一拳!
劲风袭面,脚下生风,双目闪光,一记拳被璀璨的梦幻蓝光遮掩。
时机已至。
幼童的身体有些颤抖,双拳紧握,面色难看到了某点,不知为何。
也许是因为眼前那冲天的蓝柱。
他猛然抽出一朵美丽却不知名的野花握在手间,另一只小手则是紧捂着额头,面容生出几分痛苦的神情。
一道流光飞射而出的声音,很响亮,以至于刺得五月耳膜发疼,转过身来通红着眼盯着那声源处。
一道极标准的圆形印记刻在地面上,很规整,让人联想起先前出现的那一道冲天蓝柱的柱顶。
印记在平面下陷了几分的泥土中,想来是因为某种压力所致。
圆印之上卧着一朵残花,亮丽的外表被泥灰侵染,根部中间更是断了,有细微的绿丝还将它连在一起。
一只履落在它的顶上,像是之前那重天而降的威压。
烟尘渐散,孩童如弱花一般倾斜在那还未被余波破坏的圆石上,脸色快要赶上雪,那淡漠的神情又被痛苦所取代。
五月踩着猫步回来就看到这一情景。
那孩童看起来很是可怜,但哲奇二人可不能生出更多怜悯之心,因为他们想到了头上无形的阴影。
“救我。”孩童抑住凌乱的喘息和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向哲奇二人说道。
“如……”五月想说什么但是被哲奇的声音压过:
“不救。”哲奇颇有几分孩子气的声音清晰入耳。
那孩童再也无法抑住某些东西,脸色比北外域的百年风雪更白亮上几分,声音也开始颤抖:“你……欺负……负人!”
五月:“……”
哲奇柔和的剑眉挑起,还是那孩子气儿的声音:“我并不介意再补上一拳。”
孩童苍白的面庞一紧,像是夏日暴雨来的前兆,然后面部线条一松,听见沙哑的哭声:“呜!你……欺负我!”
果真是暴雨,只见那孩童凉泪盈眶,泪珠折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如何帮你?”哲奇瞪眼道。
“能量。”他的声音很淡,快要消散,如他的人一般。
哲奇半跪于他的面前,他抓住孩童的手腕,像先前捏脸的力度。
“什么名字。”哲奇开口,声音也很淡,但是有力度,有属于兄长的威严。或者是因为这样;或者是出于感激;亦或是握着手腕那只手。孩童答道:
“三儿。”
哲奇挑眉道:“嗯,挺好。”
三儿似乎有些莫名的激动,还有些欣喜的意味,受到兄长赞扬的欣喜。所以他说道:
“真的吗?”
哲奇淡声说道:“假的。”
三儿抿唇,乖巧地颔了颔首。
五月有些无话可说。
三儿紧绷的面庞和紧握的拳早已松了下来。
腕间闪烁蓝光,一抹蓝与皮下的红色相交。
能力者是天下地上最高等的存在,因为他们掌握着难以想象的神奇,这一点自初开民智以来未曾改变。
能力者这三个字在历史的长河里不断出现,不断被研究。
于是那些魔院中的学者提出魔源的说法;提出能力者与常人之别的分析;提出——
能力者可以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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