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发白的太阳灸烤着大地,让人睁不开眼睛。武汉中心气象台已连续三天发布高温橙色预警。
“叮”。
午饭后躺在床上渐入梦乡,微信声将人扰醒,甚是恼火。
“文书,忙不忙啊?”那头是当年刚进老兵班时的班长。
“不忙。”我慢条斯理地回答着。
“还在抗洪吗?”
“没有。”
“你哪离武汉远不远?”
“不远。”
“我现在武汉学习。”
“啊?”我腾床而起,一个仰卧起坐睡意全无,“是不是真的,老班长?”
“发个位置给你。”
“那好,我下午去找你,晚上请你吃饭。”班长来汉的兴奋劲让我迅速做出了决定。
班长姓唐,大家都叫他“唐老鸭”,广西人,兵龄比我早四年,我当然不能叫他外号,我们新同志都尊称他为“老班长”。
老班长中等身材,穷苦出身。90年代初入伍后,凭借自己过硬的军事素质,在连队当上了响当当的一排排头班班长——一班长,能当上一班长,那是一种能力的象征,新兵训练结束能被分到一班那也是一种荣誉。我下老兵排时,已是4月份了,老班长去年提干没提成,现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军校考上去,这也是他在部队改变命运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白天他带我们训练,晚上就一个人扎进小包房啃书苦读,从农村入伍吃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要的是“付出总该有收获”这个人生定理能够成立。他平时很少讲话,给人一种不言自威的感觉,有时候就是这样,人的威信威望不是说出来的,做得好自然受人敬重爱戴。副班长王岭也是他带的兵,班里的日常管理、副业地种养等工作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晚上,约上了与我同年入伍的晓涛、豆兄弟,把饭店订在了离武汉大学学生公寓不远的地方。
“到哪了?”晓涛在催了,并发了位置共享给我。
“快到了,堵在了卓刀路。”我也很心急,进了武汉没办法,那个路啊,闹心。
晓涛和小豆,虽是同乡,也一起入伍,但他们家里提前有运作,都在武汉附近服役。同是参军,信息灵的就分在了他们自认为相对较好的单位,我也是从广西交流到这以后才认识他们的。同一批入伍的,很多人不知道这里还有一批老乡。俩人对比很鲜明,文涛聪明、小豆憨厚,一个精瘦,一个粗壮,一个小脸白,一个脸黢黑,一个靠脑袋吃饭,一个靠体力奔波,一个给领导当司机,一个早早脱了军装,现都在地方混得不错,都在汉成了家,落了户,有了自己的事业。
“老班长,你到了吗?我已经到了饭店楼地下。”
“到了,到了,我已经在267包间了。你的朋友也在这里。”班长说话还是一副南方口音。听到他的口音,我就想到了一个女兵话务员和部长的故事。
一刚上任后勤部长是南方人,说话口音较重,一次,打电话给总机班:“请帮我接一下汽车营。”
电话那头是清脆的女兵声音:“您好,102号话务员,请问您是……”
“我部长。”
“请问您是……”
“我部长。”
“请问您到底是哪一位?”
“我部长。告诉你我是部长”部长毕竟是领导,讲得也不耐烦了,加重了语气。
“你不讲,我也不讲。”话务员也急了,她哪知道对方是部队首长。
这个笑话,很快就传开了。同级别的领导再见那位部长,都会戏称一句“我不讲(部长)”。
“老班长,福了,我们多少年没见了?”我激动得上前拥抱了他。
“你身材还那么标准,11年,11年没见了。”他用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来吧,都到齐了,上座,上座,边吃边聊。”晓涛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来,老班长,这个位子非你莫属。”我指着一把唯一有扶手的大交椅说到。
“来,文书,你坐这里。我们先搞三杯。”老班长的豪气劲儿有点上来了。
“等一下,不能照相。”豆兄弟刚一举手机,就被班长拦了下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人敬一杯,一圈下来小二两就下肚了。
“来,老班长,我再敬您一杯。”我也不善言辞,就只知道敬酒。
“文书,这个不行,换杯子,用分酒器,倒满。小豆,用我的手机,现在可以照相了。”老班长的架势上来了,开始“指挥部队”了。
一杯酒,一饮而进。没想到四五十岁的人了,还是当年那股子劲儿。他熟练地把照片分享到了“钢刀四连”微信群。群里马上就有人回应了:老鸭,什么时候跑湖北去了?班长把嘴凑到手机上回了语音:我现在文书这里啊,这小子现在干得不错。
“老班长,你是郭哥的班长,就是我的班长,班长你远道而来,我和小豆尽个地主之宜,敬您一个。”晓涛能说不能喝,喝大杯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小豆身上。
“不行,大杯不喝了,等一下醉了。”班长应付着、拒绝着。
“我班长,经历是很坎坷的,第四年战士提干,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原因没能成功。第五年,超期服役第二年,硬是抓住考学这个机会,才实现了命运的转折。他给我的影响就是坚持到底,踏实做人,终能成功。班长,为我们都不容易的过去,我陪一个。”可能是喝了点儿酒,我的话也一下多了起来。三个人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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