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妖王的话,在场修士纷纷一怔,而后便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思。
果然妖王就是妖王,连想给那洛氏洛紫使绊子,都还要如此言行,真是道貌岸然的一把好手。
“连妖王自己都不知当讲不当讲,想必那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妖王还是不要讲了。”洛紫不紧不慢地说道,观其言语神态,似乎并不将面前这位妖王给放在眼里。
妖王狴犴倒也不气,闻言一笑:“好一个洛紫,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能直面他而毫无胆怯畏惧,连气息也是没有半点波动,镇定自若、冷静淡定,单是这份胆识,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狴犴在笑,但眼里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的。眉宇间缭绕着的黑气似乎在一刹那里变得浓郁,让他身上本就不比以前的正气随之变得越发浅薄,令他整个人都隐隐呈现出一种大限将至所特有的微妙的不安和焦躁。
他对着洛紫望过去,居高临下的角度令他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威严肃穆,恰到好处地遮掩了他的焦躁。
他道:“话虽如此,那话,本王却还是要说的。”
于是洛紫便道:“洗耳恭听。”
“你方才登凌云梯,”狴犴不甚在意地问道,“可有被考校心性?”
“有。”
“你被困多久?”
“一息。”
“一息?果然是作假了。”狴犴笑了笑,转头对关若琳道,“小姑娘,你可听到了,他只被困了一息之久。”
他只同洛紫说话还好,这陡然对着关若琳笑言,让得后者心口一跳,头皮一紧,背后瞬间冒出来的冷汗竟生生将贴身的衣物给尽数打湿。
妖王分明没有释放出气势,也没有释放出威压,可仅只是那么一个眼神,关若琳便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膝盖再稍稍软一些,怕是要立即跪到地上去了。
她承受着那无言的压力,心里暗忖,真不知洛紫是怎样做到的,这万年大妖的气魄,绝非一般人能受得起。
心下这样想着,关若琳面上却是镇定道:“妖王殿下,一息虽短,却也并非没有。”
狴犴微微挑眉:“哦?”
凌云宗自成立以来,已然度过万载光阴。万年时光,登过凌云梯的人不知凡几,其中有一些较为惊才绝艳之人,留下道道让旁人无法想象的绝佳记录,破开凌云梯上考校心性的幻境的记录,便被包括在其中。
至少关若琳就知道,他们九剑峰上的守剑长老,当年就是以一息时间破开了凌云梯幻境,被称是凌云宗万年来剑心最稳固之人。因而洛紫的这个一息,并不是作假,也不可能作假。
蓬莱人人都知凌云宗凌云梯上的幻境,是元始上界仙人的手笔,连渡劫尊者都无法插手。关若琳怀疑,这打从北域来的妖王,怕是对此并不了解,才会说出作假一词。
事实证明,关若琳真相了,狴犴确实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不知道也无妨,狴犴的目的,可不是要与关若琳争论洛紫到底有没有作假。
他只轻描淡写般地道:“便是不作假,却也教人觉得蹊跷。本王认为,考校心性,应当再加一环才对。”
这回关若琳还没说话,洛紫就开口了:“妖王想要如何?”
狴犴闻言又笑,不过这回却是真心实意的笑了:“你如能在本王手中撑得过一息,本王就认可你通过这轮考校。”
这话一说,周围修士齐齐惊讶,关若琳更是瞳孔骤缩:“妖王殿下,这不……”这不合规矩!
洛紫连炼气都不是,如何能在一位渡劫期的尊者手中撑过一息?
这位妖王,分明是想要了洛紫的命!
关若琳心焦不已。
然不待关若琳将话说完,狴犴就已淡淡一眼睨了过去,眸中威压恍若实质,万钧大山般重重压下:“这不怎么?”
关若琳被这一眼震住,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来,再说不出半个字。
她身后的其他几位凌云宗弟子也是受到了波及,同她一样浑身冷汗,咽喉似乎被谁狠狠扼住了,想要反驳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见状,狴犴满意地收回目光,转而继续看向洛紫:“如何,可敢?”
洛紫平静道:“妖王亲自提议,有何不敢。”
说罢安抚般地握了握慕云深的手,暗示他自己不会出事,便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朝前走了几步,来到狴犴身前,仰起头来。
少年面色波澜不惊,眼中亦是沉静如水,声音更是平淡,仿若自己应下了那么一个在别人眼中看来是绝不可能完成的提议,对她而言只是呼吸一样简单:“事不宜迟,开始吧。”
看她还是镇定如斯,周围修士们不由更加刮目相看。
明知自己与妖王的差距,却还是别无二话的答应。这是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惧?抑或是,她手中有什么能让她扛得过妖王手段的底牌,这才毫不担心毫不畏惧?
想到这里,修士们更加感兴趣了,纷纷一副看好戏的神色,觉得这趟蓬莱之行当真不虚此行。
洛紫的镇定虽有些出乎狴犴的预料,但妖王就是妖王,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只问结果不求过程,因而对洛紫这堪称是审时度势的回答还挺满意的:“真乖,本王就喜欢你这样听话的好孩子。”
洛紫道:“过奖。”
接着便见狴犴手一抬,有一尊巴掌大小的黄金牢笼在他手中莹莹亮起。这牢笼虽小,却是精致巧妙到了极点,细看去,连其上雕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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