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伤了婉儿的性命……秦桓额头青筋突突的跳,咬着牙一语不发。
和卫珩相视一眼,双方都不曾说话,但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卫珩咬牙半晌不语,转身则往外面去了,秦桓忙不迭跟了上去,低声道:“卫珩,你要作甚?”
“太子殿下与我,谁不知是何缘故?”想到掌事太监为了活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婉婉那样娇弱的人,倘若是有个好歹……“幕后主使之人,太子心知肚明。”
听出他话中之意,秦桓忙道:“卫珩,婉儿被人劫走,我明白你现下的心。但你要知道,即便你现下就是杀了秦仪,也是于事无补。婉儿若能安然回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单只一条擅闯皇子府邸就是重罪一条。婉儿现下下落不明,再赔上一个你……”他说到这里,见卫珩双拳握得生紧,手背上青筋都鼓了出来,知道他不能冷静,忙缓和了语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若是婉儿知道,定然也不愿你意气用事去杀了秦仪,而后自己难逃一死。”
卫珩沉默着低眉,也不再向外去,反倒是回到了堂中坐定。秦桓这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卫珩的功夫他是知道的,别说一个秦仪了,就是让训练有素的御林军与之相抗衡,只怕没有二三十人是绝对拿不下卫珩的。若是卫珩铁了心去杀秦仪,那才是真正的覆水难收。
他素日里并非这样莽撞的人,今日为了婉儿,浑然的方寸大乱。秦桓看着卫珩进去坐下,轻轻的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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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天边出现了几粒寥落的星辰,通往京城的官道上马蹄阵阵,一直行到一处僻静的小路尽头,有一处堆柴火的茅草房。
粗暴的将秦婉从马背上扯下来,掌事太监红着眼睛,一脚踢开了草房的门,将秦婉扔了进去。如今是盛夏,本就闷热,草屋之中就更热了,何况秦婉本就不会骑马,被颠得胃疼,又被掌事太监粗暴的扔在地上,一时有些发昏,好半晌才坐了起来。
掌事太监麻利的将缰绳解了下来,死死的缠住秦婉的手脚后,这才取了水来喝:“郡主,你也别怪我,是王爷不给我活路的。那日里我要死,王爷许了我一条生路,现下我不想死了,王爷却要我的命。早知如此,何必磋磨着我帮你们,一早杀了我也干净!”
“你既然还叫我郡主,就该知道,你劫持了我,也是死路一条。”他满脸通红,额上冷汗涔涔,相比之下,秦婉可谓是镇定到了极点,口齿也十分清晰,“我乃是天家唯二位比亲王的郡主,我亲祖母是太后,亲伯父是皇帝,你现下劫持我,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你,不仅是你,还有你在冀州的老母和一双弟妹。”
听秦婉提到家人,掌事太监生生抖了抖,旋即发狠道:“郡主既然如此,我也有的是法子折磨郡主。”他说到这里,手中匕首微微扬起,“只是郡主现下关乎我的生死,我自然不会将郡主如何。王爷不给我活路,我只能用郡主去换我的活路了。”
此处乃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尽头,素日里根本没人会来,所以也是相对安全。掌事太监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纸笔,在窗前吹了几声口哨,不多时就有一只信鸽落在窗前,掌事太监将方才写下的纸条卷好放上去,将信鸽放了出去。
听着振翅声渐渐远了,秦婉略一沉吟,问道:“这就是你跟你那老乡联系的法子?”
他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不错。”
“你要用我做筹码,和你那老乡谈判?”秦婉又说。
“不错!”掌事太监咽了口唾沫,“此处是我与他偶尔会面之所,只有我二人知道,我在这里,他自然是会来与我交接。”
劫持了秦婉,就意味着和雍王彻底翻脸。如今的雍王爷再不是往日那个天真的主儿了,现下谁敢动他妻儿,他就要谁死。所以自知在劫难逃的掌事太监,只能劫了秦婉做人质,来与老乡谈判。
他可不傻,老乡背后的主子八成就是派出死士刺杀秦婉的人,既然那人是要秦婉死,那么自己用秦婉谈判,可比跟雍王谈判来得强多了。
出去找了些水和野果,掌事太监给秦婉喂了一些,旋即和衣躺在草垛上睡觉。秦婉被劫持的时候本来就已然申时,现下已经一更,天色几乎全黑了,从窗户望出去,一片灰蒙蒙的。
试着动了动手腕,掌事太监绑得太紧,稍微一动,便勒得纤细的手腕生疼,只能乖乖坐在地上。不多时,夜空中又响起振翅声,掌事太监忙翻身坐起,见夜色中果然飞回一点白色,顿时大喜,打了个呼哨,信鸽落在窗沿上,咕咕直叫。
迫不及待的去将信鸽腿上的小桶解下来,其中盛着一个小纸条。待匆匆看完,他脸色很难看,望着秦婉半晌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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