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喜欢婉儿。”柳夫人是个温婉的女人,对于外甥女也是切实的喜欢。秦婉自小就玉雪可爱,很得众人喜欢。而她也知道柳老太太的心思,因柳穆清和秦婉乃是姑表兄妹,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若是能够亲上加亲也是很好。加之她也相信自己儿子不会慢待了婉儿,所以对于这桩事也是赞同的。
但还没等雍王两口子同意呢,雍王妃就撒手去了,柳老太太伤心得要命,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随着日子的推移,柳老太太想要亲自看顾外孙女的心就空前盛大了起来。若是能让清哥儿和婉儿成亲,那么她就能一辈子照看婉儿了。
对于祖母和母亲的心思可以算是一无所知的柳穆清策马去了郑府,因自幼跟在郑太傅身边,所以郑府上下都是认识柳穆清的。一路往书房去了,临窗的书案,一个年岁约五十的老人双手同时握笔,正同时临摹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一手遒劲如寒松霜竹,一手瘦硬通神、有如切玉。柳穆清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拊掌笑道:“老师的金错书和瘦金书是愈发的进益了。”
提笔写得飞快的郑太傅理都不理他,待写完了,这才将双手的笔放下,看了他一眼:“今日的书念完了?还是清儿安心砸了师父的招牌?”
“老师,学生岂有那样不堪?”柳穆清哭笑不得,忙恭恭敬敬的说。郑太傅虽然是泰斗一样的人物,但不得不说,饶是他素来德高望重,对上疼爱的小辈之时,却是完全没有架子,甚至喜欢和他们玩笑。
郑太傅挑着眉看他:“但愿真没有这样不堪。”说到这里,又负手道,“且听为师考你几句。”
师徒俩一问一答,说了近半个时辰,郑太傅这才满意:“如此也不辜负我一番教诲。”又上下端详柳穆清,“你前些日子说要回家去静心苦读,今日怎肯自己打嘴过来了?”
“学生是为了替婉儿送信的。”柳穆清恭恭敬敬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来,郑太傅则挑着眉,接过信封:“郡主也肯给我写信?往日巴巴的叫她跟着我读书写字,非不肯,现下写信问安不成?”
郑太傅虽然是皇帝的老师,但他也有除了皇帝之外的学生。从先帝一朝始,到现下,文举已然有三位状元出自其手。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上一次的文科状元温一枫,现下已然官拜正三品吏部尚书,可谓是年轻有为。
而现下所说的秦婉之事,则是往日秦婉年幼,最黏的人就是太子秦桓和表兄柳穆清。某一次跟着柳穆清来郑府,她人美嘴甜,又是个格外讨人喜欢的,郑太傅当即就表示要收她做小徒弟。秦婉贪好玩,也就应了,谁知后来接连几日在手上绑着铅块练书法,把小丫头吓得直哭,扭着小身子就进宫去跟皇帝和太后告状了。皇帝和太后虽然明白这是郑太傅的章法,但架不住年幼的秦婉哭得可怜,只好硬着头皮请郑太傅给婉儿赔不是,谁知这小丫头还坐地起价,非要郑太傅出血请她吃桂花鱼翅……
后来,秦婉渐渐大了,自有教习女官来教她,和郑太傅的联系也就少了许多,但郑太傅还是惦记着要收这个小徒弟呢。
将信匆匆读罢,郑太傅抚着胡子:“清儿,郡主是从哪里知道,为师还想再收一个徒弟的?”看着小徒弟脸色一僵,郑太傅哼了哼:“但凡她在你跟前撒个娇,你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透露出去了?”
“这也不是什么奇事,况且京中不少人也知道此事,巴巴的想将自家哥儿送来呢,老师能应了旁人,如何不允学生在婉儿跟前提及?”柳穆清忙争了一句,“况学生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郡主说,想跟老爷子我叙叙旧,过些日子前来拜会。”郑太傅喃喃道,“也来瞧瞧,我是如何收徒弟的。”他说到这里,又哈哈大笑起来,“别是又想吃桂花鱼翅了。”他说到这里,又亲自写了一封回信,注明时间地点,这才交给柳穆清了,“拿去送回给郡主吧。”
被师父和表妹同时当做信使,柳穆清哭笑不得,只好接了信,拿回去送到王府了。秦婉刚吃了晚饭,正在花园里散步消食,待回了屋,就有人送了信进来。秦婉忙坐下,嘱咐人去院子里粘蝉,这才拆了信,见郑太傅回复了确切的时间和地点,也是满心欢喜,笑道:“如此就好,我也能放下心了。”郑太傅一直都很疼她,前世也好,今生也好。
正说着,首领太监又从外面来了:“郡主,王爷命奴才送些清风饭来给郡主。王爷还说,郡主身子弱,现下晚了一些,怕克化不动,还是少用一些为好,若真是喜欢吃,明日再吃一些也好。”所谓清风饭,是用糯米饭、龙睛粉、龙脑细末与牛奶一起拌匀,垂到冰井深处加以充分地冷冻,很是解暑。
“多谢父王和公公了。”秦婉起身笑道,又对紫苏仰了仰脸,“今日晚了,烦劳公公跑一趟,这几角碎银子给公公打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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