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花厅之中不过只剩了郑太傅、柳穆清、秦婉和卫珩四人罢了。秦婉来时便打定主意定要让卫珩拜入郑太傅门下,如今得偿所愿,自然喜不自胜。卫珩轻轻瞥了一眼秦婉,见她笑得美,心中荡漾,不自觉的也带上了几分笑容。
秦婉这样待他,他定要好生跟着郑太傅念学,如此才不负秦婉一番美意。
他心中千回百转,因秦婉和相视微笑,郑太傅何等睿智,早已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确有些不同寻常,小儿女情态之事他见得多了,也并不去戳破。又吩咐人将一个院落收拾出来,权当是卫珩下榻之处。
“恭喜卫师弟了。”柳穆清今日给卫珩剜了不只一眼,切切想过,自己的确没有得罪过他,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将卫珩领到了院子里,他这才笑道,“老师方才说,请师弟当做是自家就好,不必拘礼。老师也是极好相与的人,虽说是泰斗人物,但有时却是孩子一般,最是喜欢和小辈一处玩耍了。”
卫珩颔首,不咸不淡的说:“多谢师兄,老师和师兄都费心了。”又见秦婉立在柳穆清身边望着屋中之物,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不动声色的咳了一声,“郡主?”
此处院子不大,院子里种了一株大树,树冠遮天蔽日,将院子都给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而众人站在正堂之中,进门则是紫檀边金桂月挂屏,下摆两把带几酸枝木镶螺钿公座椅,左手靠墙处摆有黄花梨木博古架,上面摆有哥窑鱼子纹葵瓣口盘、粉彩云龙转心瓶等物件。
既然卫珩要住在这里,秦婉自然上心些,见堂中陈设如此,也是暗自赞叹。到底是皇帝的老师呢,家底也是厚实。忽又被卫珩叫了一声,笑得甜甜的:“怎么了?”
原本因为秦婉和柳穆清站得太近,让卫珩心里酸溜溜的,现下对上了秦婉含笑的眸子,他觉得自己有气都使不出来了,脸颊微微拢上了一层薄红:“郡主以为如何?”
“我以为如何?”秦婉笑着说,“是你老师的屋子,又不是我老师的屋子,你问我岂不是错了?”又打了帘子往其中望了一眼,其中临窗摆着一张黄花梨十字连方罗汉床,上摆一张文竹小炕几,又立着紫檀边座嵌玉石花卉宝石屏风,后面自然是床榻,“我以为是很好的,连我都想住在这里了。”
话音一落,她才惊觉说错了话,此处是卫珩来日的住处,她却说想住在这里,未免轻佻了些。脸儿红红的,秦婉用小手不住的抚着脸颊,再不肯开口。卫珩难免想入非非,也胀红了脸,蹙着眉头不说话。
两人神色太同步,让柳穆清怔了怔,寻思着莫非婉儿真的是喜欢上了小师弟?忙为两人化解尴尬,拊掌笑道:“婉儿若是来住,只怕老师要收拾出一个神仙妃子住的院落来迎着你了。”
“我哪里有那样娇气?”秦婉啐了一口,脸上红晕不减。自小到大,秦婉一向娇宠,别说雍王夫妻如何,就是太后和皇帝也是赏赐如流水般,秦婉小巧别致的院子里可有不少稀世珍宝,虽然秦婉也不怎么使用,但架不住屋子里的确有些奢靡。
所以,秦婉在重生伊始,才会愣神并且感叹阎王爷是个厚道鬼,竟然为她造出闺房之中的陈设来。
她剜了柳穆清一眼,后者摇头直笑,顺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两人青梅竹马的情分,自然不同于别人。但这一举动立时让卫珩如临大敌,心内酸意大作,蹙着眉头望向柳穆清,见他兀自不觉的样子,愈发觉得碍眼无比。
不知在他没有看见的时候,柳穆清和秦婉是何等的亲密无间,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脑中愈发的混乱,卫珩看向柳穆清的目光便是愈发不善,酸意都快把柳穆清给弄化了。柳穆清尚未察觉,又低声道:“过些日子,祖母六十大寿,你虽在守孝,到底也来一趟,我等你……”
“你”字尚未说完,柳穆清忽觉得如芒在背,下意识望向了卫珩,后者神色如常,只是眉眼间阴鸷,眼神锐利得好像是一把钢刀要扎死自己一样。柳穆清一僵,讪笑道:“卫师弟怎了?”
“没有什么。”卫珩现下对柳穆清说不出的不快,虽是微笑表示自己无事,但那微笑应该被定义为狞笑才对,白森森的牙齿让柳穆清在这夏日之中生生打了个冷战。
他还敢等秦婉,等秦婉做什么?!
两人之间立时尴尬起来,秦婉好笑不已,旋即点头笑道:“我知道了,外祖母祝寿,我说什么也要到的。哥哥也不必刻意同我说一回。”说罢了,她对卫珩粲然微笑,后者僵滞片刻,别过头不看她,耳根却可耻的红了。
柳穆清无声长叹,所谓旁人者请,他当然知道卫珩忽然恼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和婉儿行止亲密,虽不知婉儿如何看待卫珩的,但现下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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