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禾洛一路的轻松畅快,风暖却显得心事重重,好不容易到了家里,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花满,你真要帮那人去记帐吗?”
“当然,我们肉都拿了!”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生火煮开水,咱们天黑前还有好些事要做呢。5ccc”
禾洛不是不明白风暖的顾虑,毕竟说起来,他也是读书人,父亲好歹是个秀才,而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却要跟那满手油腻的市井屠夫一块儿,说出去难免有些掉价。禾洛自己其实也并不愿意呆那,整天看着肥腻腻的生肉,只怕很快她连肉都不会想吃了。
关照过风暖让他烧水,这边禾洛先开始动手做香肠了。
先将瘦肉顺着脉络切成肉片,再切成肉条,最后切成拇指大小的小方丁。然后将瘦肉丁泡入加了一点点盐的水里,时不时搅拌一番,促使血水加速溶出。然后倒掉污盐水,重新用干净的盐水浸泡。
猪小肠反一面,用盐擦洗干净,再加点醋洗一遍去腥,将其反回来,备用。
肥肉也切丁,用刚开的水烫洗后马上放入凉水中洗净,擦干。
瘦肉丁也捞出滤干,跟肥肉丁混合,加入盐、糖少许、白酒少许,搅拌均匀,腌着。
这可得腌上好一会儿,禾洛索性先把饭煮上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禾洛找来棉绳把小肠的一端扎紧,然后直接把腌好的肉往里塞,一边塞一边轻轻挤压着放出空气,等灌的差不多了就把另一端也用棉绳扎上,然后拿针轻轻戳几个小孔,放出剩余的空气,大功告成!当然,说着轻巧,这过程却着实不简单,禾洛硬是折腾到饭暴锅才总算把几根香肠都装好了。
按理香肠应该悬挂在通风阴凉的地方,禾洛想来想去,还是把它挂在了厨房,开了窗子就是通风,阳光又照不到这个角落。嘿嘿,想到半个月就有香喷喷的香肠好吃,禾洛觉得自己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
第二天一大早,禾洛就爬起来了,胡乱喝了碗白粥就赶去了张屠夫那。我看书^斋张屠夫看到匆匆跑来的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她去屋里。
禾洛疑惑的走进昏暗的里屋,才发现桌上搁着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若是风暖在,一定兴奋的跳起来了,可禾洛却是无比哀怨,她不会写毛笔字啊……
视线逐渐适应了昏暗,禾洛看到这间房子跟自家差不多大,只是家什多了些,看起来有些乱乱的,而且除了这张似乎经过仔细擦拭的桌子,其他地方都布满油污。
哎,禾洛叹了口气,好歹花满家里是干干净净的,看来有没女主人,相差真的很大。
“小丫头!”
外头传来张屠夫的大嗓门,禾洛连忙跑出去。
“牛大婶,五花肉一斤,四文钱;阿庆嫂,三层肉七两,六文钱;朱员外家,纯瘦肉两斤,十八文钱……”
张屠夫一口气报了五六个,禾洛不由佩服他的记忆力,一边点头一边回屋里磨墨。
她的毛笔字仅是小学生水平,也就勉强能看懂而已,何况好些繁体字她都不会,所以,她只是在白纸上画下几条线,分开标注不同肉的单价,然后在下面添上卖出的数量与收进的钱,一目了然。
张屠夫并不识字,生活上肯定多有不便,可禾洛也没觉得自己这个半吊子比他好到哪去,就比如记帐吧,她开始还循规蹈矩的写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虽然字丑了点,好歹也是正统的繁体字,但到后面,特别是生意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跟手都不够用,阿拉伯数字自然而然的就在笔下诞生了。
中午吃了个饼,张屠夫买的,禾洛倒不介意,只是担心风暖那小子,早上的粥应该够他中午吃的吧?
肉铺的生意基本是在上午,下午不过才过了半个多时辰,张屠夫就卖掉了最后一块肉,收摊了。
不过他看到禾洛记的帐时倒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她画的什么。
禾洛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阿拉伯数字教给他,即使不能像自己这样记帐,好歹能看的懂帐簿吧,也省得自己再费心解释。
“张叔叔,这第一列是指五花肉,第二列是三层肉,第三列是纯瘦肉,第四……”
张屠夫脑袋晕晕的,盯着纸张完全不知道看什么,“行了行了,丫头你以后就照肉的价格来排,第一列排最便宜的骨头,第二列肥肉——这样我就知道了。”
“没问题!”禾洛笑的眉眼弯弯,“还有这些数字——”禾洛本想开口把阿拉伯数字教给张屠夫,可又怕引起蝴蝶效应,于是改了口,“这些数字是我跟弟弟玩的,也就我们知道什么意思,可张叔叔,我还是教你另一种简单的字,以后您自己也能记帐。”
听到自己也能记帐,张屠夫的老脸不由一袖,“那你教,我学着。”
禾洛于是把繁体的“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和简体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十”誊写了一遍,张屠夫看了半天,觉得应该不是很难,搔头笑了。
禾洛于是告别张屠夫独自回家去,临走张屠夫把那套新的文房四宝也给了她。
“我一大老粗,也用不来这些风雅的东西。倒是你弟弟,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读书人,你带回去用吧。”
没错,她是应该继续学习那本三字经,争取多学几个繁体字,而简体的数字和阿拉伯数字也可以教给风暖,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回到家,风暖果然已经用过午饭,禾洛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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