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一周的零花钱就这么没了。”看着手心里的小药丸,周展觉得现在的钱越来越不值钱了。
熄灯后,房间并没有昏暗下来银色的月光反而让四周更加明亮了,周展家在九楼,没有树木能够阻止月光的入侵。窗外远方空旷无垠,偶有几栋高楼伫立,灯光莹莹闪烁像雾海中的灯塔。
或许是托医生的福,周展今夜像是回到了从前,安然入睡。
月影西斜,点点白光从房间内悄然流逝。
微风掠过窗台,一双黑色的短靴出现在窗边,兜帽大衣里,白色耳机线如月光般分明。
少年隔着窗户看了眼楼底,在月光未能触及的阴暗里,人影绰绰。
“来的还真不少。”少年嘟囔着转头看向周展。
此时夜已过半,周展脸上早已没了刚睡时的安宁,金贵的小药丸不仅没能阻挡噩梦的来临,甚至连拖延片刻都做不到。
看着周展难受的样子,少年琢磨着怎么也快醒了,噩梦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如此难受了半个小时,周展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喂,醒醒。”少年走到床边晃了晃周展,试图让这个堕落在黑暗中的人醒过来。
换个角度来说,医生开的药还是很管用的,虽然没办法让周展不做噩梦,但是能阻止他从噩梦中醒来。
半梦半醒中,周展第一次在梦中记住了一道背影独行在残破不堪的废墟中,四周高楼林立,寂静无声。背影转身的瞬间,梦境突然四散碎裂。一束猩红的目光穿透梦境,落在床边少年的身上。
月光忽然没了踪迹,整个房间在一瞬间陷入了绝对的黑暗,时间慢如抽丝的茧,冷汗顺着少年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是谁?!”眼前的人影吓得周展差点晕过去。
少年从惊惧中瞬间脱离,一把将周展的嘴捂了个严实:“别慌,好歹也是见过面的。”
周展微微侧头,借着月光先发现一条白色的耳机线,顺着耳机线向上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笑容。
“是你?!”白天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又要重演吗?
少年给他的感觉与女孩非常接近,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类人。难道是来灭口的?
“你…”少年张嘴刚吐出一个字,宽大的被子便向自己兜头罩来,周展速度非常快,几乎在被子遮住少年视野的一瞬间,就已经腾身而起奔向门口。
眼看就要摸到把手了,不知从哪里摸进来一只手悄悄地卡住了他的脖子,轻而易举地将六十公斤重的他扔回了床上。
两秒后,周展被捆成粽子。少年又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即将消失的月光,随后将兜帽撩开,转身对凳子上的周展说道:“我是牧白,你呢?”
借着窗外渐尽的光周展总算是看清了牧白的样貌,目测是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眉清目秀,除了眉梢有道弯弯的疤痕,其它能看到的地方皮肤都异常白皙。周展实在想不通的是,这位看上去绝对不强壮的学弟,为什么能轻轻松松用一只手就把奔跑中的自己拎起来?
风在窗隙间涌动,不断拨弄着牧白暗红色的短发。
良久没等到回答,牧白终于想起来某人的嘴巴还被堵着:“嘿嘿,我倒是忘了。”
“不过没关系。”不用周展说,他自己走到书桌边上,打开台灯,随手拿了本书翻开扉页:“周展?”
“嗯,没错。”为了印证名字的正确性,牧白还多翻了两本书,意外地发现书里夹着的一张英语试卷,看到成绩后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嘿嘿,这些花里胡哨的我也不太懂,看来咱们注定是一路人。”
似乎是为了表达欢悦的心情,牧白走到周展面前打算撤掉他嘴巴上的胶带。
此时,月光遗留的细线刚好落尽,牧白扬起的手也随之静止:“算了,下去再说。”
就在刚才,周展还在琢磨牧白是怎么到他房间里来的,看样子也不像是撬锁的料,那应该就是从窗户进来的…..
习习凉风忽然吹入,牧白打开窗户望了望楼下的那片草地,而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顿时让周展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玩过蹦极吗?”牧白邪魅地笑出了声,望着极力挣扎的周展轻声说道:“没关系,人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夜黑风高,周展就被这么五花大绑扔出了窗户,从九楼上,密封的胶带也阻挡不了他凄厉的吼叫。
在黑暗中逡巡的影子像是得到了某种讯号,拉着长长的尾影扑向空中的周展,速度极快。
把人扔出去后,牧白还抽了个闲暇把窗户关好。
那些张牙舞爪的影子像是饿极了的千年干尸,只看一眼就差点让周展把隔夜的早饭吐出来,他现在到是不怕摔死了,摔死最起码还有个全尸,要是被这玩意儿抓到,骨头渣都绝不会剩下。
蓝光闪烁,牧白踩着干尸的脑壳一把捞住周展,双脚在空中重踏,看上去像是蹬空,但下一秒就会有黑影经过被踹个正着。干尸瘦小的身体似乎已腐朽多年,被踹到的地方要么塌陷要么变成碎屑,最初那只正巧被踩着脑壳的直接就爆成了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但周展感觉牧白像是在走楼梯一般,每落一步都会有干尸冲到他的脚底完成接力,如同悍不畏死的勇士。
平稳落地,牧白终于撕掉了周展嘴上的胶带,自顾自地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游离在时间裂缝中的亡灵,专为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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