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独个睡在里间,苦了妹,丫鬟一样守在外室,整日也不见出门几次。」
她本就眉目含愁,说话间神情又流露出一丝哀婉,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极为要
紧的事,却又无能为力。
白若兰略一犹豫,好奇道:「伯母您也住过来了?」
夫人一怔,一时不语。她似乎不擅撒谎,神态间显然有些慌乱,定了定神,
才细声道:「我怕妹辛苦无人照应,恰好天雄最近事务繁忙,不必我伺候,我
……就过来帮把手。」
这理由着实有些蹩脚,且不说庄中尽是丫鬟可用,就算真的有什么需要帮忙,
她一个青楼花娘出身的弱质女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能帮上妹什么?
但看她神情也知道,她在此绝无恶意,若是追问不休显得太过失礼,白若兰
只好道:「那不打扰伯母了,我去看看娘亲。」
夫人先是点了点头,跟着想起什么似的急道:「哎呀,妹可能已经睡下了,
你可莫要打扰了她。她……她这些日子一夜也不曾休息好过,连着好几天,都是
这个时候就闭门谢客。我之前不知道,打扰了一次,可叫她生了气呢。」
白若兰蹙眉道:「我不吵醒娘,只隔窗看看也好。」
毕竟是亲生女儿,旁人总不好一直出言拦阻,夫人只得轻叹一声,道:「也
好,她最近睡得轻,真醒转见了你,也不至于生气才对。兴许与你说说话,精神
还能好些。」
白若兰急匆匆快步过去,轻轻一推门扇,果然已从里面闩上,她回头望了一
眼,二伯母已经款款回房,南宫星顾忌身份远远站定,倒是雍素锦晃悠着走到窗
边,抬手摸下发簪,顺着缝隙一挑,抬手托住窗棂,轻轻松松举起打开,轻声笑
道:「呐,来看吧。」
白若兰感激地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踮脚向里一望,屋子中的确摆
放了崭新软榻,被褥床帏一应俱全,连屏风也搬了过来,可床上,却偏偏没人。
白若兰心里一颤,惊道:「娘……娘不是说要睡下了么?人呢?」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几乎同时,不知哪里传来咣啷一声脆响,
好似有人摔了杯盘。
白若兰更是不解,干脆冲着窗内喊道:「爹,是我,兰儿啊。你在里屋么?
娘呢?」
这个方向并没有里屋的窗户,雍素锦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将窗户托到更高,
往里指了一指。
白若兰将心一横,提气一纵穿窗而入,快步走向里屋房门,道:「娘,你在
里面么?兰儿来看你了。」
她还没有走到门前,屋里喀喇一声轻响,跟着门扇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
个略略轻喘神情慌张的秀美妇人。
那妇人仅有眉眼与白若兰颇为相似,个子不高,体态丰腴,只是鬓发蓬松散
乱衣衫略有不整,目光迷蒙到真好似刚从床上起来一样。
白若兰奇道:「娘,你在里面睡了么?」
她娘神情颇为奇怪,足足反应了好一下,才颤声道:「是……对,没错,我
……我想陪陪你爹,可身子乏的厉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闩了门,你怎么直
接进来了?」
「我想看看爹怎么样了,听萍妹说,毒性又更严重了是么?」白若兰心里觉
得有些不安,闪身便要往内室挤入。
她娘连忙张开手臂一拦,道:「别,兰儿,你爹……你爹他用的药药性极猛,
只有……只有服了佐药的我能碰他。旁人接近也恐有不利。你……你这次出门可
受苦了吧,来给娘说说。」
白若兰心中更加生疑,一甩胳膊将娘挣开,道:「不行,我今日无论如何也
要见一眼爹爹。」
她娘武功极弱,身子似乎也虚了许多,被她一甩竟一个踉跄跌在一旁。
白若兰心里一痛,忙转身去扶,歉然道:「娘,我……我担心爹爹,你就让
我看一眼。我绝不多待。」
她娘急得连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细密贝齿将下唇咬得发白,犹豫再三,才
抓住白若兰的手掌道:「好吧。我不想叫你们瞧见,本就是担心你们做儿女的心
里不舒服,你这性子……罢了,我带你去看看便是。」
她低头垂目,望着自己脚尖轻轻走入门内。白若兰跟她走了进去,忙往床上
一看,视线到处,顿时吓得浑身一震,险些跌坐在地上。
她走前还只是毒性需要缓缓驱净不得不卧床静养的父亲,这些时日不见,竟
然不仅不见好转,反而一副中毒更深的模样,面孔高高肿起,露在外面的肌肤黑
如泼墨,还未走近,一阵腥臭就扑鼻而来,呛得她眉心紧锁,烦闷欲吐。
「娘……爹不是吃过解药的么?怎么……怎么可能成了这副样子?」白若兰
心急火燎,泪光盈盈险些跌下眼眶,慌忙抓住娘亲双手问道。
她娘也已是泪眼盈盈,凄楚道:「我哪里知道……我连你爹现在究竟是什么
情况都不清楚,只有……只有陪他一起受罪而已……」
「二伯怎么说?他不是找了郎中么?」白若兰一擦眼泪,急忙追问。
她娘身子不自觉地一颤,声音也轻了很多,「你二伯他……他也不通医理,
唐门的人一走,你爹的情形就无人可问。他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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