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身长衬衫，记忆中他好像永远是这样的穿着，哪怕天气再热，依旧裹得严实。
“对不起方医生，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方晏面无表情低头拍打着身上水渍，衬衫黏在了皮肤上，薄薄一层，一看就不舒服。
颜今今连忙去给他拿纸巾，方晏接过随意擦了擦，随后不小心卷起袖子，拿着纸巾的手伸进去。
颜今今余光不经意落在上头，隐约好像看见了底下好几个红点，不像是蚊子咬的，更像是…针孔？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方晏已经反应过来，立刻拉下弄上去的一点袖口，往外走去。
“我去找吹风机吹干，你照顾好小恪。”
“好的。”
颜今今恭敬应道。
沈恪的病整整持续了一周，并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沈老爷子每日都会过来守在这边许久，方晏的脸色也越来越严重。
他说，沈恪身体已经被多年生病给亏空了，这两年的健康可能只是回光返照，如今他也没有把握能度过这个坎，况且就算度过了，沈恪也不一定能一直好起来。
总结下来就是，之前健康都是假的，难救活，病好了也可能活不了多久。
沈老爷子当场眼睛红了，几乎是死死抑制住情绪，手背青筋暴露，隐忍许久，只颤抖地说出一句话。
“治不好，你也别想干了，治好了，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
方晏垂下眸，神色凝重地应了声好。
书房。
沈在推开门，沈老爷子站在窗前眺望着外头，他轻轻关上门，走过去。
“老爷子，小恪的生日筹备得差不多了，还有发布会上的媒体，你看…？”
房间一片静谧，无声凝滞，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许久，沈在听到老爷子说了一句。
“如期举行。”
“好的。”他低下头，恭谨应道。
出去关上门，沈在神色尽收，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方才露出几分异样，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加大剂量，彻底解决。”
“什么？”
“那我们见一面。”
颜今今本来打算睡觉了，可一想到白天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脑中不停回放着这两年来的种种细节，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
她不是天生的侦探家，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颜今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慌意乱，干脆穿了衣服起床，往沈恪房间里走去。
这个时候只能陪在他身旁才会安心。
刘管家今日和她换班，两人轮流值夜，颜今今穿过走廊，还没到门口时，拐角处就走过来一个人。
是方晏。
“方医生，你还没回去？”颜今今同他打招呼，方晏神色好像有些不宁，嗯了一声便匆匆往前走着，擦肩而过的瞬间，颜今今的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檀木香。
他方才去见过沈在？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方医生最初就是沈在找来的，但他是国外名校的医学博士，在业内名气很大，文章和一些研究在几个专业的杂志刊上发表过。
而且他家室优渥，单身，背景清白，这一块都是沈老爷子提前调查过的。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被收买和威胁。
然而颜今今突然想到了那只手臂上的红点，还有方晏眼中的惊慌，掩饰性立刻拉下袖子的举动。
她拔腿往外跑去。
“老爷，我觉得少爷的病可能是人为的，方医生手臂上有很多针孔，我怀疑他吸毒。”
种种事情终于串联在了一起。
从刚来时就觉得沈恪病情处处透着诡异，但随着时间流逝，她也渐渐被周围同化，竟然习以为常。
有什么病需要待在家里不出门？长期服药却是没有治疗作用的温补材料，从头到尾只有一位医生完全掌控了他的病情，还有沈在。
明明和沈恪一副关系亲密感情深厚的样子，却对她做出那般出格举动。
颜今今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更重要的一点，十分显而易见的。
每次都是沈恪发展的关键时刻，就突然生病，没有任何预兆。
因为之前多年的虚弱和病情，无人生出怀疑，即使有，也被打消下去。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狠到这种程度，为了几分权力，可以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
方晏不过两天时间就和盘托出，颜今今猜测的没错，他真的在吸毒，毒瘾来临时几乎教人无还手之力，人变成鬼，所有属于人性的东西通通泯灭，只剩下毒品两个字。
为了得到缓解yù_wàng，哪怕是去死也是心甘情愿，更何况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方晏一边颤抖着，一边哆哆嗦嗦把这几年和沈在的交易披露出来。
因为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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