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拜我为师七年了,却没有享过一天福,到处奔波,苦了你了。」
雪儿咯咯笑着:「没有啊。跟师傅在一起,日子才过得开心呢。师父,咱们
走遍了十四州,怎么还没有师祖的消息?」
「那就再接着找下去,踏遍五十四州,总能找到她的踪迹。」顾云扬坚定的
说道。
「奥。」小丫头低下头去,轻声道:「找到了师祖,然后呢?」
沉默一下,顾云扬决然道:「我会娶她为妻。」
如果旁边有一个人在的话,只怕会瞠目结舌,火气大的甚至会拍案而起,怒
骂顾云扬一番。天地君亲师,伦常有序,师徒之间便如父子一般,说出要娶师父
这般有违伦常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廉耻之心,要遭天下人唾骂,
扭送到官府判个充军发配也不为过。
然而雅间中只有师徒两人,顾云扬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而雪儿只
是嗯了一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雪儿应了一声,低下头,额头秀发盖住眼睛,柔声道:「师父,要是有一天
我不见了,您会向现在一样找雪儿吗?反正,要是您不见了,雪儿会一样的走遍
天下去找你的。」
顾云扬一怔,抬头看了看雪儿。小丫头脸颊不知怎的红了,低低的垂着头,
抚弄着衣带。
顾云扬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只听一个声音大声道:「小娘们儿,别不识好歹,大爷赏钱让你唱曲是看得
起你,一个穷卖唱的还装什么三贞九烈?今日不给大爷唱这曲《叹五更》,老子
让你走不出许安城。」
顾云扬眉头一皱,料想是楼下唱曲的被本地人欺负,这种事情世间常有,本
来不想理会,雪儿却腾的站起身来,道:「我出去看看。」起身出了雅间。
只见楼下大堂中,一名白衣少妇站在中间,从楼上看不清面容,看身段却凹
凸有致,料想有几分姿容。她手中托着一把琵琶,声音清冽,冷冷道:「这位先
生请自重,妾身虽然卖唱,却读过几本诗书,知道礼义廉耻,先生如果想正经的
听词曲,妾身不敢推辞,这等淫词浪曲有辱斯文,鲜廉寡耻,却宁死也不肯弹唱。」
身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紧紧牵着母亲衣襟,身体轻轻颤抖,牙关紧咬,眼
中含泪,却努力站直了身子,抿着嘴不肯说话。
先前说话的一个粗豪大汉哈哈大笑:「小娘们儿脾性倒是够烈,正和我胃口。
今天这曲子你唱也要唱,不想唱也要唱。不但要在此地唱,还要跟我回家在床上
唱一出。」
白衣少妇面色微寒,一手将女儿拢在身后,向楼上楼下深深一揖,道:「酒
楼上下各位君子,民妇这厢有礼,民妇初到宝地,却受恶人逼迫,请各位能够
持公道。」
那大汉大笑:「小娘们儿,在许安城还没有哪一个敢管大爷的事。」说着话
劈手向着少妇胸口抓去。
这大汉言语无礼,出手更是袭向女人身上羞处,少妇脸上微微一红,怒喝道:
「贼子无礼!」身形微微一退,手掌一圈一引,使了一个巧劲,钩在大汉腕上,
大汉收不住身子,向前跌跌撞撞冲出去,一下撞在桌子上,杯盘碗筷哗啦一声洒
了一地,满身都是残羹菜汤,更有一碗热汤扣在头上,烫得他连声痛呼。
雪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刚才看见这女子带着一个女儿,心中便升起同病
相怜之情。如少妇不能抵挡,自己定然要暗中相助,如今见这少妇身上有武功,
便停下来趴在护栏上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楼上楼下一片哄笑,大汉起身眼看众人嘲笑,恼羞成怒,撸起袖子正要动手,
只听有人傲然道:「张老四,你在此地撒什么疯?许安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大汉怒道:「哪个狗东西敢管老子的事?」抬头却见一名年轻公子,眉清目
秀,身上一袭华贵绸衫,手中玩着折扇,一脸义愤的样子,身后跟着两名手脚粗
壮的家将。
张老四立刻转怒为笑,谄媚的躬身道:「原来是周公子。小的有眼无珠,不
知您在此用饭,打扰了您的清静,该死该死。」
周公子笑呵呵道:「打扰我无妨,你却不该欺凌这位唱曲的姐姐。你这一肚
子灌得是马尿吗?还不给人家赔礼,然后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是是,小的马尿灌多了。」张老四丝毫不顾脸面,抬手给自己脸上抽了几
个嘴巴,躬身向那妇人谄笑道:「这位大姐,小的刚才说得是昏话,您大人有大
量,还请多多海涵。」说完了又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向着周公子拱拱手,灰溜溜
的走出去。
少妇平息了怒气,向周公子福了一福,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徐谢式感
激涕零。」
周公子还礼道:「好说好说。这位姐姐,在下听您刚才唱得曲子实在好听。
实不相瞒,在下父亲正好今日过寿,他老人家最爱听曲,不知姐姐能不能到家父
寿宴上唱上一曲祝寿,在下愿意以十两纹银相赠。」
少妇微微迟疑。她本不想到人家去唱,只是刚才这公子出言相助,有恩与自
己,实在不便拒绝。更何况这公子言辞恳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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