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校园里,秦卓君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放眼四望,心里拔凉拔凉的。
入眼,一尊掉了外漆的破旧三层l型米色小楼,满院子一尺有余的幽绿荒草,稀稀拉拉的老生人影……
这是学校吗?这是我将要就读三年的职业高中吗?看到这学校的第一眼秦卓君是真心醉了。
那句诗咋念来着,古道西风瘦马,枯藤老树昏鸦,老子也不要你的古道瘦马什么的,只愿借你那股犀利妖风,往这里刮来几个土丘,再来几只骷髅小兵游走四方,哎呀我去,这整一个乱葬岗呀。
看看那个矮小男生,武大郎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
再看看那边那小儿麻痹的女生,一瘸一瘸行将远去的背影,好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女侠。
秦卓君心里胡咧咧......
算了,爱咋咋地,先找姑父问问明天自己究竟去哪个班再说。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秦卓君左瞄右盼教学楼上到处晃荡寻找自己姑父,顺便也向熟识老生打听下学校的情况。
关乎自己未来三年幸福小人生,秦卓君绝不会马虎。
别说,这一问还真问出点干货来。
西吉职业中学,由于某些历史原因停止招生好几年。
前两年,一直被某部队当做驻地使用,直到去年部队撤离才恢复招生。
招生是恢复了,头一年试招生并不理想,拢共开设三个班,满打满算学生不过五六十;
今年学校放宽政策面向全县招生,可还不知道能招来几个奇葩。
招生条件放宽了,初中毕业取西安、武汉、广元等地辗转当保安一年的秦卓君有机会了。
在当学校教导主任的姑父和父母的劝说下,秦某人无奈辞职,回来接受继续再教育。
要不是赶上这政策,上高中哪有他的份,哪凉快哪呆着去。
“请问戴光敬戴老师在吗?”
二楼走廊第一间办公室门外,秦卓君敲了敲门,头伸进去很有礼貌的冲着里面问了一声。
不是这家伙多有礼貌,只是生性懒惰,觉得动嘴问人来得方便一些。
用秦某人的话说,做人要审时度势,能装、会装,进退自如,这样才不会在陌生环境里被困住。
“戴老师在隔壁办公室,往里走一点儿就是。”一男老师为秦卓君指明了方向。
亏大了,早知道何必张这嘴,白费老子二两口水。秦卓君心里不满自己的表现直嘀咕。
“谢了。”演戏演全套,已经当了乖宝宝,也不差再来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在隔壁办公室秦卓君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姑父。
一番询问,秦某人又是一阵哀叹。
今年学校只设五个班。
音乐班,艺术类,高大上,这个不错。对不起,人家只收女生。
护理班,白衣天使妹妹多,可爱、萌美,终身大事不用愁。这个好,对不起理由同上。
医士班,男女浑收,乡村赤脚医生。乡村...赤脚...听说还要解剖尸体,算了,不是偶的菜。
淀粉班,一听就是跟土豆打交道的。
土豆,西吉满山都是,土里长、土里生还得土里挖,西吉人民一辈子就和土豆打交道了还学个屁学,过。
最后没办法,家电维修班,管它是高大上还是矮穷矬,只能选这个了。
最关键秦某人姑父虎躯一震直接拍板就是它了。
接受吧,苦命的孩子。
‘卖身契’上签字画押,下楼、骑车、回家。
不管孩子长多大,在父母眼里始终是长不大的孩子,满满的、浓浓的都是爱。
母亲问:咋样?
秦卓君答:还行。
母亲放心:那就好,以后在学校好好学,不要给你姑父惹事。
秦卓君无语:知道了。
朴实的母亲啊,你又怎么知道你儿子我淡淡的忧伤?都已经这样了不行还咋弄?
学校离家四公里,每天来去都得骑自行车,人生何其凄凉与痛苦?
成龙大哥那首《红太阳》咋唱来着?
我双肩扛着天踩着脚下的黄土地
走过千山万水离家五百里
看日出东升再望夕阳西沉
我不怕山高水长路迢迢
路太长梦太远
狂流泪珠汗水一点一滴
看山水地连天走遍海角天涯
向往的地方是不是我的家
天上的红太阳高高的满天光
大声歌唱陪我流浪
天上的红太阳汪汪的泪眼眶
背着行囊向你离去的方向……
四公里啊,不是我向往的地方也不是我的家,以后还得装,我怎能不两眼泪汪汪?
......
一夜悄睡无语,早晨八点,秦卓君踏上了他的职业高中**旅程。
还是那个破旧的校园,还是那么令人心碎,唯一不同的是校园里今天多了少许光荣的劳动者。
那句话咋说来着,人生处处是战场,劳动人民最光荣。
黄土漫卷西风,男男女女汗洒大地、挥斥方遒。
今古vs,舞动的丈八长矛不如一把带锈的铁锹;
荣耀的三军帅旗不比一把开叉的高粱扫把。
何其壮观的场面!不行了,如此悠远高深的意境怎能让如我这般的凡人亵渎?
哥闪。不过呵呵,迟了!
一边走一边悠哉悠哉欣赏操场上热火朝天干活场面的秦卓君,被人拦住去路。
拦路陌生中年男问:“你是来报道的新生?”
上下打量了下拦路者,这谁啊?完全不认识。
不过看这中年人满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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