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分开吗?”陆无砚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相连的肩头。
两个小男孩眼中的希翼更加浓烈,他们更加用力地点头。分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简直就是他们毕生的痴念。
“我不确定能医好你们。如果成功,你们可以做回正常人。如果失败,就是死亡。”陆无砚的声音很冷漠。可是在这冰寒的雪夜里,仿若一道最温暖的光。
“如果愿意就跟我走。”陆无砚说完转身离开。
两个小男孩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起身,用冻僵的腿跌跌撞撞地跟上陆无砚。
陆无砚走回马匹旁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那两个孩子身体相连没有办法骑马。他将马缰递给入毒,继续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
陆无砚从未想过自己的心里居然还有那么一丝善意尚存。可是那两个小男孩的目光让陆无砚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相同的绝望。那个时候他被逼着吃下煮熟的人肉、腐烂的虫鼠、剁碎的蛇头,吞下那些肮脏的东西完全击垮了他。还有后来逼着他杀人,行刑。
陆无砚知道那些人是在逼着他成为恶魔,逼着他当虫鼠、当野兽。
绝望、痛苦、仇恨和不甘。
陆无砚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心里逐渐静下来。两个孩子走得很慢,他悄声放缓了速度。
“叫什么名字?”
他们两个身子虚弱,走了没多久就气喘吁吁。哥哥先说:“顾希!”
弟弟胆小一些,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顾望。”
希望。
陆无砚点点头,继续前行
入毒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整个入楼的人都知道陆无砚畏寒,可是他将身上的裘衣和蓑衣都给了那两个孩子,还步行带着他们走雪路。
可是入毒也明白那蓑衣和裘衣既然已经被那两个孩子碰过了,陆无砚就不会再穿。她若是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陆无砚,他更不可能接受。入毒只好默不作声跟上去。
等到陆无砚回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推开门进屋,看见方瑾枝站在方桌前画画。
“三哥哥,你才回来呀。”方瑾枝没有抬头。
“不看都知道是我?”陆无砚嘴角微微噙了一抹笑,走向方瑾枝。
方瑾枝笑嘻嘻地说:“我能听出来三哥哥的脚步声!”
她转过头望向陆无砚,却“呀”的一声惊呼出声,“三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裘衣呢?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呀!”
方瑾枝匆忙放下手中的画笔,摸上陆无砚的脸。他的脸色很差,脸上也是冰的,好似整个人都笼罩了一层寒意。
“太凉了,别碰。”陆无砚偏过头,躲开方瑾枝的手。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画,一下子笑出来。
摊在桌子上的画正是昨日陆无砚画的那一副方瑾枝在雪地摔个四脚朝天的场景,方瑾枝竟是在旁边画了个陆无砚,陆无砚坐在藤椅上,怒气冲冲地瞪着楚怀川,因为楚怀川故意用摸了烂泥的手在他的衣服上抹了一把。
“我不冷,冷的是三哥哥!”方瑾枝将陆无砚拉到椅子上坐下,去拿了一件裘衣给陆无砚披上,她又去拿了暖手炉塞在陆无砚怀里,然后用自己暖呼呼的手心贴在陆无砚的脸颊。
她皱着眉,心疼得不行,还要絮絮埋怨:“三哥哥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呢!”
“我没事,”陆无砚起身,“在这里等我,我去洗个热水澡。”
“是是是,泡个热水澡就能暖和了!我真笨,怎么就没想到呢!”方瑾枝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拉着陆无砚就往偏房的净室里去。
许是因为陆无砚冻了一夜的缘故,纵使他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等他出来以后虽然身上摸上去已经不冰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冷。彻骨的寒。
他走回去找方瑾枝,说:“风雪已经停了,我带你回家。”
方瑾枝将暖手炉又塞回陆无砚的手里,生气地说:“你昨天又一夜没睡对不对?回什么回呀!你赶紧回床上去睡觉!”
陆无砚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方瑾枝心里十分盼望回到温国公府。他昨日答应了她,不能食言。
方瑾枝没给陆无砚犹豫的机会,她直接推着陆无砚往床上去。“三哥哥,你瞧瞧你,都回来这么久了,又泡了热水澡,脸色还这么差。如果我现在拉着你陪我回去,那多不懂事呀!我不急于这一天呀,咱们明天回去也行的!”
陆无砚想了想,说:“那好,我睡一会儿,下午带你走。”
他答应了今日带她回去,岂可拖到明日。
“好好好!”方瑾枝忙不迭地点头。可是她心里却想着陆无砚向来懒床,等他睡着了,她才不会叫醒他,最好让他睡到明早。
方瑾枝推着陆无砚上了床,为他将床幔放下来,挡住从窗户透进屋里的光。然后又将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更旺一些,她将暖脚炉里的银碳换成新的,然后把它放在被子里,贴着陆无砚的脚。
“瑾枝,”陆无砚望着床边的方瑾枝,“我冷。”
方瑾枝焦灼地说:“那怎么办呀?我再去搬一盆炭火?再拿一个暖脚炉?对了!我再去抱一床被子!”
方瑾枝刚要转身,手腕被陆无砚握住。
陆无砚往里侧挪了挪,眼含笑意地望着方瑾枝,其意不言而喻。
方瑾枝愣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
她刚想反驳,陆无砚又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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