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6年。
杨清佳从滨海市的机场走出,伸手招了辆出租。
“小姐去哪?”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看了她几眼。
“去山水湾二期。”她捏了捏眉头,将近12个小时的飞行有些疲惫,为期一周的美国的并购业务紧赶慢赶,总算提前一天完成回国,能赶上男友生日,这点辛苦还是值得的。
周日的车流并不多,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家。
杨清佳拖着行李箱,输入密码开门进屋,还未及换鞋就听见二楼卧室传来一阵阵夹杂愉悦的呻\ 吟声。
她愣了愣,一时间有点发懵,不过律师的职业素养让她回过神。她光着脚轻轻走上通往二楼卧室的楼梯,越临近门口,那种甜腻不堪入耳的声音便越发清晰。
杨清佳冰凉的手握住门把,猛地一拧。
屋里的景象和她预想的一样,床上白花花扭做一团的两个人顿时分开,赤身**的女孩像杀猪一样抓着床单高声叫了起来,弄得好像杨清佳是私闯空门的歹徒。
“闭嘴!”
那女孩被杨清佳当头一喝,终于闭上了嘴,手忙脚乱的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清佳,我——”男的似乎没想到她今天回国,傻了一会儿开始磕磕巴巴的解释:“我这是第一次,我、我昨天喝……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下次真的不会了,我、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杨清佳冷冷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去两年简直瞎了眼:“王鹏,你好歹是个大学老师,为人师表,应当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出轨就是出轨,敢做不敢当吗?”她掏出风衣兜里深红色的精致首饰盒扔到他身上,留下句“分手礼物”扭头就走。
王鹏打开盒子,里面是个g牌的蓝宝石领带夹。
他跌跌撞撞的下床追出去,在楼梯口一把捉住了杨清佳的手腕,哑声求道:“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真的——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我只爱你一个!”
杨清佳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马甩开他的手,半个字都懒得说,转身向下走。
“你总是这样!”王鹏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吼道:“你从来不在乎我!从来不依赖我!事业比我强!家庭比我好!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出来一点在乎我!我一直在害怕!害怕你什么时候就要离开我!”
杨清佳闻言停住脚步,回过头,冷笑道:“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了?”她伸手指了指卧室,“我建议你去找床上那个能给你安全感的女人,我就不奉陪了。”
“你不能走!”王鹏冲过去钳住她的肩膀,平时一张温文尔雅的脸现在狰狞无比。
杨清佳耐心告罄,转身抬起胳膊打算给对方肋下一个肘击,却不料王鹏突然松手,她身体失去平衡跌下楼梯,后脑一疼,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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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正德十一年,顺天府,杨宅。
杨清佳缓缓张开了眼,视线里是一片暗色雕花的木顶。
她记得自己跌落楼梯好像昏死了过去,杨清佳微微抬起头,伸手试探摸了摸后脑,一点都不疼。
周围的环境很奇怪,杨清佳坐起身,不禁四处打量起来,她身下是一张铺着几层褥子的硬板床,正对面则是一张四角的八仙木桌,阳光从镂空的窗棂照进屋内,圆敦敦的三个鼓凳拖了长长的影子。
这是什么地方?
她下床光脚缓缓走到屋中央,四下环顾。
放在西墙边的铜镜映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杨清佳走近细看,铜镜里的人也正看她,那是她自己的脸,却披散着长发,穿着奇怪的对襟系带的布褂。
自己之前明明是短发,不可能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么长的头发?而且,她掬起一缕头发仔细看了看,发质乌黑顺滑与自己染过的酒红色头发差别太大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
杨清佳心中疑窦越来越大,忍不住开口试着唤道:“您好,请问有人吗?”
这一开口吓了杨清佳自己一跳,嗓音嘶哑不堪,简直就像磨砂纸。
“小姐!小姐你醒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团脸小姑娘许是听到动静急急进了屋,手里还端了碗药。
“您是……”
小姑娘把药放在桌上,走过来扶她,担心道:“小姐你怎么下床了!”
杨清佳被她一口一个“小姐”叫的有些发蒙,“我……这是哪?您哪位?”
小姑娘闻言大张着嘴几乎让人看到了嗓子眼,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问她:“你不记得我了小姐!我是霁华啊!”
“霁华,”杨清佳木然重复一遍,随即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现在是……什么年代?”
“正德十一年啊。”霁华莫名其妙。
杨清佳断电了一般跌坐在床上,捂住头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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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杨清佳醒过来已经过了将近一周,她不想被人当做妖怪烧死,根本没办法交代实话,只能借口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抓住霁华将她问得头晕眼花。
原来这幅身体的名字只跟自己差了一个字,杨清笳。
杨清笳的祖父是大明天顺年间的督察院御史,当年“还乡团”1曹吉祥、石亨和徐有贞内斗之时,性情耿直的杨煊被徐有贞怂恿上折参曹、石二人,结果触怒圣颜,当了炮灰贬谪南丹,死在了途中。那时候杨煊的独子,也就是杨清笳的父亲杨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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