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平,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同路吧?”易平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双脚在到处是积雪的路面上飞驰,简直是如履平地,舒凉凉在后面叫了一声,却仿佛是给他上了弦似的,一晃眼就跑个没影了。
易平说是去给谭承送作业,可他跑得方向分明是相反的。他异常的紧张,包裹看起来很沉又鼓鼓囊囊的,不知是背了什么东西。
舒凉凉原本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找谭承,一则易平若是凶手,她便恰好能阻止这第二件杀人案,而易平若不是凶手,那么昨天排除了老板后,凶手就只能是禹秀、宋菊和古秋三人当中的一个了,她与易平一同拿下凶手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可是易平跑了,牛唇不对马嘴地拿送作业的理由搪塞了舒凉凉,撒了谎自己都继续不下去了,紧张得胳膊直抖,掉头就逃。
他要去哪?曾经去了哪?又要做什么去?
奔跑的易平变成舒凉凉脑海中巨大的问号,她跟他后面一路疾驰,远远地吊着他不放。易平不知是否发现了舒凉凉,跑向大路的身形突然拐过一个u型急弯,扎进一片黑洞洞的小巷子里。舒凉凉紧咬着他越追越近,谭承的案件就要理出一个头绪来了,她当然不能让易平摆脱了她的视线。
这片地区也是居民区,很旧很乱,走在路上便能踢到地面上的瓶瓶罐罐,有时踩在塑料袋上发出噗叽一声的轻响。易平在前头走的越来越慌了,扶着腰似乎跑不动了,舒凉凉几乎能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抓住他问清楚好了,易平还在往巷子纵深处钻,这里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只有浓浓的黑色和隐隐的雪光。舒凉凉几次差点抓住他,都被他像一只老鼠一样机敏的躲过了,易平俨然很熟悉这里,不能再任由他钻下去了。
晃过前面的窄道口,舒凉凉眼看就要追上易平,可就在眨眼之间,易平消失了。
周围有几座不远不近的民舍,还有矮矮的窄墙,一瞬之间根本藏不得人,可易平就是凭空消失了。
谭承怕是救不了了。易平消失后,不知为何夜色骤然浓重起来,变得黑压压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好像舒凉凉沉甸甸的心情。
“喂,你是谁,哦,是你啊白升,你女朋友还活着呐,真tm不公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女朋友?”
“喂,你问我是谁,你还听不出我来嘛宋菊,你不是一直想勾引我嘛,你看徐丽被你咒死了,你不如就来陪我喝酒呗?我啊,我在一个好地方呢,哈哈哈哈哈哈……”
“喂,禹秀啊,禹秀你知不知道徐丽怎么死的,她死的好惨啊,你说是不是你害的她?哦,你不是禹秀,你还是宋菊,宋菊这个骚.货,哈哈哈哈哈哈。”
“喂,古秋是吧啊?古秋你看到徐丽的死了么?好惨啊,呜呜,你给我把麦香叫出来,我要杀了她!”
“易平,易平你接电话,易平你敢不接电话,想死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住哪儿,我和白升都知道,明天早晨就去弄你!”
“麦香的电话也没人接,这两个家伙没有一个好鸟,没一个!徐丽一定是被他们害死的,害死了啊!”
谭承像一堆烂泥一样趴在酒吧的桌子上,醉眼迷离的握着酒瓶摁来摁去,作出打电话的姿势大喊大叫。酒吧里的音乐很吵,许多年轻人在舞池里摇摇摆摆的,谭承虽然喝光了一桌子的酒大家也见怪不怪,他又哭又笑,与一般的醉汉没什么两样。
“谭承,你喝够了,我来接你走。”谭承的耳朵似乎出现了幻听,竟然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一遍遍地唤他。
“徐丽,是你吗?”谭承感觉自己好像抬起了头,酒吧的灯光刹那间明亮起来,一切嘈杂的人声都消失了,一只温柔的手搁在了他的胳膊上,费力地张开眼,他竟然看到了徐丽的笑脸。
“我来接你走。”徐丽蜜色的嘴唇简直太可爱了,他想她想得快要发疯了,颤抖着手想要摸上她的唇角,眼泪却流出来了。
“我来接你走。”谭承的腿脚仿佛踩在了云彩上,幸福的他都要上天了,酒吧里所有的人都在由衷地祝福他们,用敬羡的目光铺就一条金灿灿的阳光大道。
进入任务的第三天,徐丽死后的第二天。尽管与猜测无差,舒凉凉在报纸上见到谭承死亡的讣告时,还是暗叹了一口气。
谭承死的很轰动,因为他居然是从雪城最高的那座大厦天台上跳下来的,成为本年度那座有名的跳楼大厦的最后一位自杀者。
他自杀的噱头也非常的招人眼睛。十六岁的少年,在学校与小女朋友徐丽早恋,结果徐丽不幸于前一天被车撞死了,是的,徐丽的死也被媒体挖了出来充作背后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这位忧郁的少年伤心难过地独自买醉,而后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为女友自杀殉情了。
人为痕迹明显的现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
那座大厦就在泰岚一条街的街尾,如果舒凉凉那晚没有遇到易平,也许阴差阳错的就能找到喝得烂醉的谭承,从而救下他了。
易平的表现太反常了,异常心虚地见了舒凉凉就跑,不知道他到底与谭承的死有多少干系,如果是他杀的人,他为什么还要承认是去给谭承送作业?
下一个就是白升了。前一晚白升撒谎说与谭承在一起,要舒凉凉过去找他们,并将谭承的地址说了出来。舒凉凉其实当时就想问白升他自己的地址,但白升支吾两句不肯说。
他当时打电话来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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