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知并不把希北风的话当真,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脸挂着的淡淡笑意忽然僵硬住,其他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楼梯处一道狼狈的身影跑了来,气喘吁吁地望着众人,干笑道:“诸位,好久不见。”
夜衣微微蹙眉,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眼前这个人他应该不认识才对,不过看其他人的样子好像都挺熟识,只是大家的表情又好像有点奇怪。
蔡明知和时经赋互相望了一眼,好像是在说有大麻烦来了,雪狐则是皱了皱眉眉,稍微流露出一点厌恶的神色。
希北风倒是相对好一些,但是脸色同样不是很愉快。
周轻。
原都察院派遣到第三安置区的代表。
现任城主蔡全的外甥。
蔡明知的表弟。
表面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背地里,或许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摆满月酒的时候还套路过他。
对于这样的人,希北风很想敬而远之,实际自从安置区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对方,本身两者的生活圈没有什么交集,其次的话互相之间也不想有太多来往,故而进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许久。
不过这个世界也算是挺小的,碰这种大事件,居然还是给碰到了。
紧跟着周轻后面,还有另外一道人影,正是他原来的副手冯景德,但见这家伙跟着跑来后,同样是干笑一声道:“诸位,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蔡明知眼皮跳了跳,算计得好好的,以为不会有什么人物过来,没想到来了两个这么让人棘手的人。真要是暴露的话,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周轻风骚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随即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也不劳烦别人动手,自己取了茶水就开始灌。
冯景德看着这位主子如此不在乎形象也是无语了,微微摇头就在一边坐下,拿了茶水慢慢地品着,刚才下面兵荒马乱的样子,饶是他跟周轻两个人实力不差,一路跑到这里来也废了许多功夫。
蔡明知望着周轻道:“怎么表弟过来这里了,也不跟哥哥说一声。”
“我不是不知道表哥过来了么。”周轻睁着眼睛说瞎话,偏偏还带着点幽怨的意思,反而问道:“要是表哥露个脸,我不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见你了,何至于一家人两兄弟待在这么个屁点的小镇里,还弄得跟王不见王一样。”
蔡明知楞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在奉承自己,还是在恶心自己,又或者是这位表弟往脸贴金的时候,顺便也给他这个表哥贴了。
时经赋心说这货还是依旧一样地不要脸,无语地便把头别了过去。
冯景德只能干笑,本来他已经摆脱这朵奇葩,没有想到这次的事情,又把他俩绑在一起,简直是孽缘。
雪狐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说什么话,疏不间亲,人家两兄弟之间再怎么互相恶心,也轮不到她这个外人调侃,尽管她确实是被恶心坏了,周轻不过纨绔子弟,竟然还有脸在蔡明知这种枭雄面前自吹自擂,俨然是将两人摆在同等地位,何等地不要脸啊……
希北风本来想给周轻点面子,但是话说到这里,也就忍不住揶揄道:“周兄风采如故,还真叫人艳羡。”
“是吗?”周轻高兴地看过来道:“就知道北风兄是个有趣的人,不像外面的凡夫俗子不解我心,整天往我身泼脏水,说什么纨绔子弟,却不知道我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冷眼看尽天下兴衰。”
“呃。”
希北风无言以对:“你说得对。”
“就是嘛。”
周轻笑着,望了望楼下动静,还是将话题扯了回来:“下面动静可真大,要不是见这座高楼无恙,我也肯定跟着那帮泥腿子跑路了。”
“这里其实也不怎么安全。”蔡明知顺着话道:“我看我还是找人护送你先回去。”
“不行!”周轻义正辞严:“岂有兄战而弟逃的事情,传出去后我还要不要脸了!”
蔡明知暗道就你这还算是要脸的吗,随后干笑道:“言重了,为兄长者字自应留下来断后,而且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表弟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有把握全身而退?”周轻问道。
“有把握!”蔡明知铿锵道,无论如何,能把这家伙支走才是要紧的。
“既然有把握,我就更要留下来了!”周轻道:“莫非兄长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才这么着急让我离开?”
蔡明知无语,他很清楚周轻这就是在应付他,反正不管说什么话,对方一定有办法死搅蛮缠,既然如此的话他也懒得自讨无趣了,呵呵一声就不说话。
许是觉得有点得罪过头了,周轻忽然又腆着脸讨好道:“表哥勿怪,表弟我一定不给你增加任何麻烦,保证就在边好好看着,只要你不开口我就绝对出手,当然,如果有人想占你便宜的话,我肯定是不能放过他的。”
话说着他就看向了希北风,警告的意思很是明显。
“呵呵。”
希北风摊摊手,真要出点什么问题,也肯定是出在这货身,他就不信对方无聊得过来这种荒山野岭破落小镇游玩。恐怕是收了谁指示,又或者是自己嗅到了什么气味,想过来横插一脚捞点福利。
他们几个人说话之间,下面的局势已经越发险峻,整个小镇几乎已成了平地,但汹涌的兽潮依旧不停息,径直朝着小镇的方向冲过来,再贯穿冲出去。
吼!
又是一道嘹亮的响声从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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