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荭从小就是个认真、严肃的姑娘,凡事喜欢闷声不响地自个儿琢磨,同学们因为她不苟言笑而说她“假正经”,初恋的男友说她“外表温顺,其实倔得像头母牛”,而她相信自己是真诚的,对自己认定的事儿充满自信。但她的这份自信心正经受着毁灭性的打击,一方面是为自己被俘那天的表现感到羞耻,另一方面是对苏梅感到绝望。
今天上午服侍她的那个勤务兵阿琴从外面回来就兴冲冲地说:苏梅和张副司令就要回来了,这回他们在“南边”打了大胜仗,俘虏了好多好多的敌人,缴获的东西多得不得了,大家正忙着搭建凯旋门,段副司令还说要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庆功宴呢。这个消息对于晓荭来说无异于一个在瓢泼大雨中被淋了个透心凉的人头顶上又划过一道霹雳,沉重的挫折感压迫着她差点就缓不过气来。在此之前,她已经从阿琴嘴里得知苏梅做了张云彪的“秘书兼副官”,并和这个男人一起“ 去南边视察去了”。
晓荭不知道苏梅这样算不算叛徒?她是苏梅亲自到警校面试后招进楚南市女警队来的,苏梅姐不仅仅是她参加工作、走上社会遇上的第一个领导和带路人,更是她的知心大姐,在她的心目中有如榜样人物一般。如果苏梅真的成为了叛徒的话,那晓荭的整个精神支柱可就全垮了。
晓荭已经意识到他们把自己当做匪首李洪的女人了,她想自己要是像苏梅那样的话,那就得跟李洪这么一个让她感到恶心、让她憎恨,还老得做她父亲都够了的老男人生活在一起。一想到那可怕的前景,晓荭姑娘的心就不由得一阵一阵地哆嗦。
“天哟,我可怎么办啊?”随着心中一声绝望的哀告,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整个视线。
“你这不是废话嘛。”段有才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德福话,“我且问你,有哪一个女俘虏不是弟兄们拿命换来的?当年老司令立下的规矩是不是得给你小子改过来,以后谁抓到的就归谁?再说人家这次是前敌总指挥……”
“什么‘前敌总指挥’,狗屁!这还都不是那个姓张的在把我们当猴耍?!”刘德福一听就更来气了,没等段有才的说完就大着嗓门嚷了起来,“ 想当年他们这帮丧家之犬,要不是我们收留,早他娘的野地里喂狼去了。爹娘老子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让他们来吃现成的也就罢了,喔,现在老子冒死抢回来的妞,难道也要白白送给他们吃现成的不成?!”
刘德福是听说要从这次他们在国内俘虏的女警中挑一个送去给李向前,气就不打一处来,跑到段有才这里来述说心中的不平。他比段有才小10 岁,比李洪整小一轮,小的时候,李洪和段有才这两位大哥哥经常一人一手地提溜着光屁股的他一道玩,三人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因为刘德福的父亲是李渊的卫队长,长大后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李洪的卫队长。不过刘德福对李洪“李大哥”似乎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而对段有才“段二哥”却没有这种感觉。这大概是由于段有才能不计地位尊卑,经常和他一起吃喝玩乐,甚至一道玩女人的缘故吧,两人在情感上就显得亲近得多,刘德福心里有话爱找段二哥絮叨,在他面前什么话都敢说。
“你给我闭嘴!”段有才见他越说越出格,也火了,大声呵道,“你嚷什么嚷?!什么叫‘吃现成的’?!你小子火气上来了说话也不怕烧了舌头?你自己去翻翻帐,这几年咱们打的胜仗、缴获的战利品,哎,就连俘虏的女人,有哪一个能比得过人家的?!你要是有本事,也带出个38营来给我看看,也给我编一套教材,去军校给学员们上几堂课让我瞧瞧?!”
“可……”
“你也不要不服。”段有才一挥手阻止了他说话,“是,你小子从小爱玩枪,准头够,百步穿杨,全军上下论枪法数你第一,这个我承认,人家要是一对一地跟你决斗,可能斗不过你,这个我也承认。可你小子没出息也就没出息在这里,因为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你究竟差在哪里,人家这个叫‘独当一面’,明白吗?老实说,如果你们这些老弟兄们都有这样的能耐,哪轮到他们这些外来人出头?!”
段有才说到这里,自己心里反而觉得不是滋味起来,只见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不是老哥我说你,像你老弟刚才说的那些话,表面上是对他们不满,实际上却是在埋怨李司令,明白吗?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添油加醋一番再传到李司令耳里,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段有才知道,只要涉及李洪,刘德福就没脾气了。
看到刘德福涨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了,段有才又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我说你老弟,不要怪老哥我说话重,你要知道,现在不同了,大家心里都有了比较,李司令心里也多了杆称,像你我这些老弟兄再不会做人,人心可就都向着人家去了,明白么?”
段有才说到这里,看到身着副官服的凌玲从卧室门口探出她倩丽的身影来看他们这边,她大概是被他俩刚才的大声吵嚷给惊着了,他冲她摆摆手,示意没事。等女人转身回去后,他继续说道:“对了,我听医院的老吴说,你把那个叫林凤的大陆女警打得遍体鳞伤,还把她四肢都吊起来,在下身前后都插上电棒,rǔ_tóu夹上电夹,弄得女人屎尿拉了一地,非要人家哭爹喊娘地向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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