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胸膛略微起伏,纪臻紧紧地看着树上的身影,怒气横生。想起来这里也不能太大声音,只得压低声音,又急又灼:“快点下来。”
而沈之君仿佛慢了半拍一样,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道:“纪臻”
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里面墙内的闪灯还在一晃一晃。他伸出手,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命令:“下来!”
沈之君今日穿着茶色的麻质长裤,宽松的外衫显得整个人清瘦无比。看着纪臻向她伸出手,她摇头示意不用,接着一只手扶住树干,脚下踩了一下树干中的凹陷处,然后松开落下,轻盈如飞燕点水,稳稳站地。
“……抱歉。”沈之君略略低头,耳边的一缕发丝滑落到脸颊。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他收回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如果被发现,会直接被击毙,根本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沈之君并不避开纪臻的眼睛,眸中清亮宁静,坦然地全然看不到一丝害怕。
纪臻有些头疼,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人看似温和随意很好相处的样子,实际孤傲独行,想要去做的事根本不会听别人的话,就像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如果你是想找那几个孩子的话,那大可放心,他们已经回去了。这里以前能进,以后可不要来了。走吧,回去吧。”想了想,有关联的就应该是这个了。
“你看到了”
“对。之前有个孩子好像有点印象,就让他们回家了。”纪臻简洁地回答了一下,对于其中的过程也没有提及,曲曲折折也不好解释。
风在呜呜地响,刮在树上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多谢了。”走了一段路,沈之君才开口,大概也是觉得麻烦了些,心里过意不去。
“要是真的想谢我……”纪臻接过他刚刚披在身上的大衣,看着她站在院门口,叹了口气:“没事就别出来了,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找人找我,总比一个人莽撞地乱跑好。”
沈之君也没回应,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走到院门,那悬挂在门上微黄的灯摇摇地照在她清丽的脸上,沈之君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侧了回头,对纪臻笑笑:“纪臻,你挺好的。”
纪臻怔了,讶异她突然的话,似乎有什么深意一样,但终是眉目一软,忍不住微笑。
最近没有什么演出,似乎大家都闲下来了,而这种却是忧心忡忡的无所事事。于是,戏院的人多找了些其他的事以赚些钱,等着过几天班主回来再决定是去是留。
点了昏黄的油灯,碧烟做靠在床边看着正在梳发的沈之君,微叹了口气:“今天我准备出去……阿君,你都不知道,还好没出去,听小五说那些个日本人又抓了几个人,说是什么间谍知道了他们的军情,男的女的都有……压着他们,有一个反抗直接被砍了胳膊,血都流了一路……”说到这里,碧烟有些害怕,抚了抚胸口。
沈之君沉默着,梳子一点点卷过长发。
“阿君,纪少和你是不是……”碧烟迟疑一下,想问又不敢问。
“嗯?”
“唔,阿君你别误会……我是想说……咱们这些年跑了不少地方,也总没个安全的……我想回家,可我家那边早就没法住了,连吃饭都难。谁不想好好的生活啊,外面这么乱。”顿了下,碧烟又道,声音有些哽咽:“这打起仗来,女人哪有什么活路,要么屈服,要么自杀,要么依附……还有什么路呢”
木梳与桌面相碰发出低低的声音。
“说真的,阿君,如果……纪少将对你有意思,看对你这么好,至少,他也会保护你,现在这样的环境,真的不容易了。”
碧烟声音低低的,她实在害怕了,忍不住一股脑地倒了出来,阿君一直都很自主,但还是总想为她好的。
“好了,别担心。”沈之君放下梳子走了过来,伸手将碧烟脸颊的发丝挂在了耳畔后,嗓音温温和和:“会好起来的,班主不是去找人了吗,最多一两个月,咱们应该就能走,到时候就找个安定点的地方。”
“阿君……”碧烟扯着她的衣袖,抱住她的腰,声音闷闷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沈之君失笑,再想说几句宽慰的话时,附近却突然响起来一阵嘈乱的杂音,由远及近。
这里的巷子墙壁说隔音好却也不好,临近的哪家要是闹出了什么大动静,肯定是听得到的。加上现在夜深人静,大多数人家早已熄灯歇息,所以这一出动静还是挺明显的。
沈之君皱了皱眉,正想着,忽然房间外来了一连串的急忙匆乱的脚步声,然后就是突兀地“嘭嘭嘭”敲门声,显得尤为诡异。
“谁……谁!”碧烟惊慌的叫了一声,这么晚怎么还会有人?
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又一阵连促的敲门声,似乎比刚才更为急迫。
沈之君示意碧烟别说话,眸中蕴着冷静,从梳妆桌上随手拿个尖尖的玉簪藏在袖口,走到门口,猛地拉开了门。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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