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没告诉自己的事被陆昀先知道, 后佩服陆昀运筹帷幄的能力。既有夫君把关,些许不甘后,罗令妤只好打了他几下泄愤。只陆昀提起衡阳王语气微怪异,女郎侧头观他容色,fēng_liú婉转美目漾波下, 她若有所思。
罗令妤:“好似你和二哥提起衡阳王,都有些怪怪的。”
陆昀目色陡僵一瞬, 但他故作无事:“哪有?”
罗令妤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反而更确定了。他这人自大骄傲,若真无事, 陆三郎会不屑一笑,或嘲讽她自作多情。他说“哪有”,分明就是“有”了。罗令妤奇怪极了:“我想起来了,以前我未嫁你时,每与衡阳王说话,二哥就来打断。有一次公子因我而受伤,我要去看他,二表哥都要代我去。以前只觉得他是故意撮合我与你,现在想来确实古怪。”
罗令妤斜乜陆昀,嗔道:“你就更明显了!每次我提衡阳王,你都不高兴,都暗自跟我置气。实则我也没说什么做什么,我身边追慕者甚多,你对其他人气性也没这样长久。何以独独对衡阳王这样反应大?今夜你明明救了他,然你除了跟我解释缘故,根本不提其他的。再往前,衡阳王入狱前后,你连看都不曾去看一眼。不问故事,全靠旁人告诉你的只言片语去猜。片面至此,哪里是要救人的样子?”
陆昀瞥她,声音微凉:“你想说什么?”
罗令妤微微一笑。
她先是不言,向前快走两步。隔岸灯火重重,秦淮河上停着船只画舫,歌声曲声婉婉萦绕,那火光连着水光,一叠叠拂在女郎美丽的面容上。她的广袖如云,拂过身后陆三郎的手臂,香气撩人。而她蓦然回头,颊畔发丝掠唇,看她眼底神色灵动而狡黠。
罗令妤笑盈盈:“我猜,莫非在二表哥那梦中,我嫁的人是衡阳王,不是你。是以你和二表哥才处处提防衡阳王殿下,不愿我与他哪怕多说一句话?”
陆昀嗤笑。
罗令妤哼他道:“你少甩脸子给我。你这架势,分明是承认了。雪臣哥哥,没有发生过的事,你连这种醋都吃呀?”
陆昀心中生恼,心想何以叫做“没有发生过”?若非二哥偏向他,那衡阳王难说就抢走了罗令妤。罗令妤貌美,看着爱钱爱名,甚为俗气,然为了托起这俗气,她学了多少雅趣。那是何等有趣的美人儿……陆昀不计较她身边总是围着爱慕者,但想到她原本可能嫁衡阳王,他心中之妒之恨,难以言说。
罗令妤走到他身边,观察他那清冷面皮下的冷淡神色。她伸手去握他的手,被他甩袖躲开。知道他放不下面子,罗令妤也不气,而是又伸手去试探地碰一碰他的手。罗令妤调皮的:“雪臣哥哥,干嘛不理我呀?”
如是几次,她终于得逞,被陆昀握住了手。
心中笑得想要捂肚打滚,罗女郎面上讨好陆昀:“雪臣哥哥,你想什么呢?我心中最为喜爱你,哪怕我嫁于旁人,我也是最为爱你的。”她怔了一下,似想到什么,慢慢说道,“我无法想象不能嫁给你的日子。没有你陪我夏日采荷,秋日煮枫,没有我仰慕的寻梅居士作画,没有与我生气吵架的你……那样的日子,一定很苦的。我真是想不到我若嫁于衡阳王,会是什么样子。”
罗令妤:“谁能像雪臣哥哥这样与我般配呢?我所思所想,对方皆知;我夫君在想什么,有什么样的喜好,我都正好与他一样。除了雪臣哥哥,我会喜欢别的人么?我想象不出哇。”
陆昀心里顿住。
但他硬着心肠,凉凉道:“有何难以想象?如妹妹这样机灵贤惠的女郎,嫁与衡阳王,他定爱你至深。妹妹这样功于心计,怎么可能笼络不住夫郎的心?哪怕没有我,妹妹的婚姻也美满幸福。”
罗令妤道:“怎么会呢?表面上的好,就是好了么?你怎么知道我嫁给旁人时,心里不是在想你,恨你呢?我心甚小,你招惹了我,陆昀,我记你一辈子呀。”
陆昀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
他眸子缩了下,恍惚地想到自己在雪山那日后做过的梦。他好似做过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他已身死,罗令妤并无开心。她郁郁寡欢,强颜欢笑,然她那样安静,再无往日充满生机的模样。一直到她死,她都未曾展颜。
而他心里也有她。失去她,他如行尸走肉般痛不欲生。他还不肯承认。
心中分明有她,何以在陆二郎未曾干涉过的梦中,两人无法在一处呢?
陆昀轻声:“和谁在一起,什么样的结局,固然有爱不爱的原因,但也有缘分和时机选择的原因。爱情中若没有一点巧合,太难让人坚持,让人相信是不是命中注定了。”
罗令妤怔愣,觉他有感而发。他说得那样寂寥难过,好似她真的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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