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长杀了自己老婆就行。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提拔?真当老百姓是聋子瞎子吗?
司机偷偷地在后视镜中看了眼老领导。
当初林副局长杀妻的消息就是从新市公安局传出去的。林副局长包了二.奶,二.奶怀了孩子,外头人哪里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领导的玩个把女人不是事儿,成功男人的背后从来不止一个女人。可玩女人玩出了人命案,那就是自绝前程。
方慈明合着眼睛,沉浸在回忆当中。
那个时候多玄啊,林志远那只狗鼻子已经快要嗅到他了。多亏这人老婆死了,专案组停了他的工作,不然自己也跟着完蛋了。倒卖军备品,这被抓到了,自己不死仕途也走到了头。
幸亏林志远被拦下了。幸亏自己消息散得及时,所以上头人才看中了自己,知道他是个机灵的。
他能拒绝人家搭过来的手吗?不上了人家的船,人家根本不带你玩。没关系没背景的小地方出来的人,想要走上去,多难啊。
小沈的死是一道分水岭。从那之后,他终止艰难地搭上了省城的线。一点点地打通,一点点地伸手,他要告诉那位老人家,他能做的可不仅仅是倒卖点儿粮食望远镜。
可惜围着老人家的苍蝇实在太多了,个个都想叮块肉吸口血。他想出头,手下就必须得有得力的人。
老肖为什么能出头,不就是他手下有天鹅宫嘛。天鹅宫的那个二愣子还能往外头运货。
可自己也不赖啊!自己在新市有根基,积累了多少年的门路跟经验,添上点儿枪又算得了什么。他怎么就不能接这个手了?
老人家点名让自己领着的田大鹏接手军.火这一块时,老肖还老大不乐意。可那二愣子死都死了,能怪谁?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害了人家的老婆,人家找上门复仇,旁人连个屁都不会放。祸不及妻儿,这是最基本的道义。
方慈明轻轻地叹了口气,嘴巴两旁的肌肉都往上动了动。自己则一步步走过来,实在太不容易了。他哪一步轻松了?他没根基就得比别人更能拼命。他这一片江山,全是自己实打实拼下来的。
“小陆,你说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司机惊了一下,连忙收敛了神思,讪笑道:“厅长,你开什么玩笑呢。”
方慈明笑了:“你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门儿清。老肖被带走后,我天天都等着到我的这天呢。”
“厅长你多虑了。肖书记都进去多久了,要清算早清算干净了。谁都知道你跟肖书记不对付的。”
方慈明摆摆手:“我的确跟他不对付啊。”
一户人家养了两条狗,骨头就那么多,还指望狗能相亲相爱不成?
司机愈发不知道该怎么接领导的话:“厅长,退休前审计是惯例,您清清白白的,没什么能被人抓到做文章的地方。再说了,从古到今,除非不干活,干活哪有不出纰漏的?不过是查跟不查的区别罢了。”
方慈明苦笑:“势不如人,我认了。”
“您都为国家为人民奉献了这么多年,退休了刚好可以歇歇。夫人在国外带孙子也孤单,您刚好可以阖家团圆。像您这样不给子女在国内铺路的清官,已经少的可怜了。”
方慈明哈哈大笑:“海瑞可是遭人恨的。”
车子从天色发灰开到了天亮,赤条条的天空,无端端的明晃晃的叫人发慌。车上轻快的气氛一扫而空,早新闻播完了,司机都不敢放广播。
“小陆啊,你恨不恨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也不给你安排个好去处。”
司机赶紧摇头:“不不不,厅长,您对我的恩德,我时刻铭记于心。”
方慈明笑了,语气惆怅:“不当官好啊。为一时好官容易,为一世好官难。当官不易。”
司机哪里敢接这个腔,只默默地握着方向盘。
方慈明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早点摊子上,那里正有一对老夫妻卖梅花糕。
车窗一打开,浓郁的香气勾得人连魂都飞出去了。
方慈明已经好些时候没在外头吃早饭了。
作为一名以勤俭清廉著称的官员,他基本上三餐都是在单位食堂解决。他主抓廉政建设的时候,还推行过基层民警自己学做饭。理由是自己会做饭了,就不容易被当事人拉上酒桌,犯了错误。
“停一下。”方慈明直勾勾地看着梅花糕,“我去买两块。”
司机赶紧要自己下车,却被领导阻止了。
“没事,刚好我下去走两步,换换气。”
早饭摊子附近不允许停车。方慈明从不讲特殊,就让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他自己下了车,晃悠悠的过去了。
司机赶紧趁机也下来点了根香烟。他一宿睡得不踏实,此刻也困得厉害,急需要清晨的凉风清醒。
城市的绿化车一大早就忙着作业,《少女的祈祷》音乐声响过去之后,司机再抬头,惊愕地发现领导不见了。
他本以为领导已经买完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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