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口像是被烙铁扎了一般的疼!扯着笑的细弱声音又缓缓的传了过来:“还有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怕是......不能陪你多久了......高义......”
王实坚看着眼前含泪浅笑的人,从未这般的觉得难受过!这些秘密怕是只有他知道吧,可是好痛!他越是笑,他越是痛!
见他又怎么都止不住的咳了起来,忙回神给他顺着气,突然床榻上的人伏身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殷红的的血迹铺散在地砖上,触目惊心!
王实坚慌乱的将又昏睡过去的人放平躺好,苍白的嘴唇上终于被血液染成了红色,妖冶又鲜艳,怕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这般过吧。
伸手从案几上拿过布巾,轻轻的将那血迹擦去,又将他眼角的泪珠拭了干净,片刻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人,手中的布巾紧紧的攥了又攥:“哥......你等我......我去把他给你找过来!”
说完起身推门而出,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他一声哥,这么久了,他都快忘了,还好还能叫出声,虽然他没有听见,闭眼又想起了承欢馆里清秀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少府如何了,自从父亲把那人送给了冯景,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
所以,林高义,就是今天他王实坚死在右将军府,也要将你带过来见他一面!
雍宫中,赵琅劳累的任由杨真给他按压着额角,如今他越来越依靠五石散了,外面虽然看不出什么,可他心里清楚,内里已经虚透了,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疲累的问道:“霄儿怎么样了?”
“回陛下,二皇子已经无碍了。”
赵琅点了点头,片刻道:“皇后呢?禁足之后可安生了?”
“皇后娘娘每日面壁思过,抄书练字,想来,已经是把陛下的话都听进去了。”
“嗯,如今参奏王枫的折子越来越多,寡人也该给他们一个警醒才是,寡人累了,你下去吧。”
“是。”
维兰城中,秦白易从正厅议完事后就朝万芩的偏院走去,还没进门就感到气氛不大对劲,一进去果然见万芩面色不悦的坐在席垫上喝着茶,见他进来也不起身,自顾自的埋头不语。秦白易朝站在一旁的宋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秦白易忙坐到她的身边讨好道:“好好的怎么了?”
见她还是不说话,憋闷着拿了个空杯子在手上把玩,万芩见他这幅样子好笑,忍不住开口道:“平日里秦将军可是伶牙俐齿的很,今日怎么成锯嘴的葫芦了?”
秦白易见她开了口,忙笑着凑上去道:“在夫人面前,不敢造次,嘿嘿。”
万芩闻言立马红了脸,一把将他推开道:“谁是你夫人了!”
“谁反驳谁就是喽。”
“你!”
秦白易忙伸手将她拽到怀里安抚道:“好芩儿,别生气了,好好的,总该告诉我个理由吧。”
万芩闷声道:“你不是先前答应了我,不亲自上阵的吗?”
秦白易心中暗骂宋澄嘴巴太快,以后商量事情定不能让他跟随左右!
看了看万芩气愤的小脸,伸手捏了捏:“芩儿这是,舍不得我了吗?”
“说的什么废话!”万芩一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
秦白易笑道:“你担心我,我很开心。”复又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知道的,我父亲就是死在这次戎狄带兵的将领巴/特/尔/的手上,所有,我不得不去!”
“不能让别人去吗?只要他死,都是报仇。”
“杀父之仇哪有借他人之手的道理,芩儿你放心,他不过才区区五万人马,宝凉又闹了灾,我手上有二十万大军,且都是精兵良将,你在维兰,我定不会轻易就范!”
万芩看着他目中柔情又狠厉,知他为着这一日已经等了太久,便也不再劝说什么,乖乖的趴在了他的怀中,听着熟悉铿锵的心跳。
第二日天不亮,秦白易就上马率部出了维兰,万芩在梦中总觉得不踏实,一直翻滚到丑时将墨清抱在怀里才堪堪睡着。
邕都城中,今日休沐,昨晚赵琅又吸食了太多的五石散,睡梦中一层一层的发着虚汗,一会儿梦到清悠打坐,一会儿梦到徐方娴和赵霖抱着自己的头跑来跟他说自己冤枉,醒来时衣裳都湿了个透彻,只觉得头痛欲裂,早起浑身不适,虚着身子翻看着奏折,一摞一摞皆是弹劾王枫和冯才确的恶行。
杨真从外面进来小声道:“陛下,廷尉府的万公子来了。”
赵琅因为自己听错了,放下手中的奏章问道:“你说什么?谁?”
“回陛下,是万荆,万公子。”
赵琅难得的眼前一亮,忙道:“快请进来!”
“是!”
不多时,万荆和林文来先后进了大殿,原本林文来的意思是让万荆自己来面圣,但又觉得不放心他的措辞,便也一道跟了来,这些日子的相处,林文来对万荆而言,亦师亦友,受益颇多。
“臣万荆,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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