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过温玥,从蒋远山的手里。蒋远山此人守活寡守了大半辈子,到了竟然看上一个公子,是,他生的好,那也改变不了人家不想断袖,委身人下的事实。那时候温玥还是一个除了样貌泯然众矣上京赶考的小秀才,被逼得急了竟然要跳江,给燕淮安看见了救了下来,又去找蒋远山说道了说道,好使不好使的,至少蒋远山不豪夺了。温玥中了头筹成了走马观花的状元郎,她几次三番找到温玥,终于在蒋远山一次暗取之后做成了交易,他们成婚,她护他一辈子,他要为皇家效力一辈子。温玥的能力她知晓,正好这样的夫君也是她一个刁蛮公主该有的,温文知礼,没有背景,一举多得的事儿,就这么成了。
如今死劫也躲过去了,也该修成正果去抱得美人了,燕淮安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有些退缩犹豫,退缩犹豫着,怎么能暂且压一压这个洞房花烛。
一回神已经到了屋子前。
没待敲门,门自己从里面儿被开开了,一身红装的温玥淡笑着侧过身子,“快进来罢”
燕淮安不自觉皱了眉。
温玥怎么笑得这么别扭呢。
“好”
她抿抿唇,还是顺着温玥的意思进去了。屋子还是她屋子的原来样子,没像温府特地布置得那么夸张,少许弄了些红布条在各处绑上,又添了对儿早备好的龙凤烛,个头儿很大,听说第二天早上若是不熄任它点着,能燃个三天三夜。
门被关上,温玥笑盈盈地倒了桌上的酒,他倒的酒同他的人一样,温温和和,一滴也不落地进了两只白玉杯。
“公主”
他将两只酒杯轻轻拿起来,杯里的酒一点儿也没有晃动。屋里的熏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点上了,闻起来清清甜甜,提神醒脑,燕淮安犹豫着困顿着的思路一下子通了,眸色一亮,想出了个周全的好说法,方要说,温玥递过来一杯酒,轻笑道:“公主可是有话要说?”
燕淮安接过来杯子点点头。
温玥举着酒杯又是一笑,“不论怎么样,先喝杯交杯酒罢。”
燕淮安一怔,这个笑里的味道太像那个人了。
“好”
清瘦的胳膊穿过她的胳膊,广袖的衣衫轻轻扫过她的,温玥的左手轻轻地拿着她的手往嘴边送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这一杯酒,愿与公主一生白首。”
燕淮安没回答,避开了他的目光,喝下那杯酒。
秦妈妈当年是楼里有名的魁首,一手琴艺了得,后来年老色衰,正巧那时的老妈妈有不愿再做这种营生的意思,就把这个楼盘了下来,不到十年的时间,将一个不温不火的经营成他楼难望其项背,可见她的手段。
只是这手段若是用到她的人的身上,燕淮安嘴角淬了冰碴。
蒋瑶音是小跑着去的,也小跑着回来,额间都带了汗,后面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一身儿浅紫色缕金挑线纱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摆出一副相熟人的亲近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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