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程屿对上卫靳如鹰般敏锐的目光,“这恰好是我今天约你出来想说的事……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去找她。不管她现在身处哪个鸟不生蛋的小岛上,我只想先把她带回来。至于剩下的,我想就全部交给时间去解决好了。因为置身于茫茫大海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有时候,我们等的并不是什么人、什么事,而是时间——等时间,自己去改变。”
是的,景夜终于出狱了,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年,基于表现良好,她被提前释放。
然而即便离开了高墙,她依然没有打算回到他身边。
程屿曾满世界寻找她,最后却只找到一纸乘客名单。
她走了,去了世界上那座据说会首先沉没的岛屿之国图瓦卢。
她去做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有他明白。
世界上有没有永恒的岛屿?
她想去看看。
那里大概有她有生之年,唯一能等到答案的机会。
2
程屿登上去往北京转机的飞机时,卫靳正好去外地拍摄。在短信里得知程屿已经换好登机牌后,他沉吟了一阵,最后只回了两个字:回见。
位于沿海的h城有很明媚的天光,卫靳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楼,忽然有种隐约的预感,这一次,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而这一次,自己也是真的该学会放下了。
程屿抵达澳洲时已是两天后,除却在北京为了等候班机而稍作停留,一路上,他几乎马不停蹄。可就算是这样坚定的步履,他也依然不敢担保自己一定能够找到她。但不管怎样,一定要试一试才能够死心。
因为就像有人曾说过的那样,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以拼图的形式得以完整的,而景夜,无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他必须找到她,因为若是没有她,他的生命将会永远残缺。
程屿在澳大利亚并没有近亲,唯一可以算得上亲戚的,还是过世多年的妈妈的表亲。那是个年过五旬的独身老太太,从初接到程屿电话的那一刻起,就表现出莫大的热情。除了再三确定班机抵达机场的时间外,还不忘交代程屿路途中的注意事项,最后在挂断电话之前,这位老太太无不忧伤地感叹:“真好,我曾以为再也见不到咏仪和她的家人了。”
咏仪是程屿妈妈的名字,而就算从小与父母分离,对家人没有太多的记忆和依恋,听到这句话,程屿仍止不住有些难过,最难解是乡愁。
程屿在老太太家住了三天,老太太虽然年过半百,却不服老得很,坚持让程屿叫自己julia。就这样,程屿陪着julia在墨尔本待了三天,逛了好几处有名的景点,julia才依依不舍地送程屿去机场搭乘前往斐济的飞机,他将从斐济转机前往图瓦卢。
一路上,这位头发渐白的老太太望着明明心急却佯装镇定的程屿微微笑了:“这么快,咏仪的孩子也到了追在女孩身后满世界跑的年纪。”
“julia……”程屿在长辈面前多少觉得有些窘迫。
“有什么关系!”julia含笑拍拍他的肩,“别看我现在老了,想当初我也年轻过啊,谁都有过……人生总有这么一个阶段,一个无论做什么也情愿、无论说什么也甘心的阶段。我只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遵循自己的内心,那就最好了。”
“我知道……julia,还有,谢谢你。”
出租车最终在机场外停下,程屿示意julia不用继续送自己,julia点点头,摇上车窗,示意司机折回市区。
程屿望着载着julia的出租车逐渐消失在夜色里,心中渐渐涌起阵阵暖意。这位老太太大概不知道,她那一句无意的肯定,对此刻的程屿来说,有多么重要。
在这个希望渺茫的关头,只有这来自于旁人的难能可贵的鼓励,才可能成为他无怨无悔走下去的动力。
3
在斐济静待近十个小时后,他总算顺利登上前往图瓦卢的航班。在进入机舱的那一刻,程屿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程会因为坐在身旁的那个人而发生惊天的转变。他更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人,景夜甚至会在几天后结束她避世的旅程,悄然回到国内……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前情是——飞机在预定时间内起飞,程屿终于离景夜如今所居住的那座岛屿进了一步。
说不激动是假的,他们之间曾发生过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时间并没能如愿稀释所有喜悲,所以他无法讲出遗忘。
本来,遗忘便是人生中最大的谎言,他和她之间的事情原本就不是用来遗忘的。每每触及,都好像从徒劳的长眠中苏醒——
这样的爱,理应用来珍惜。
思及此,程屿的眼眶难免濡湿。所谓大丈夫不轻易落泪其实可笑,那些没有哭过的男人,只不过是没有遇到值得落泪的人与事罢了。
为了堵住这莫名泛滥的泪意,程屿去翻找口袋里的纸巾。然而两个口袋都翻遍了,确定里面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包装袋后,程屿不得不尴尬地求助坐在身旁的那个人——虽然自从登机以后他就好比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报纸,但若是有人主动搭话,他应该不会不理人吧?
“抱歉打扰……”程屿清清喉咙,用的是英语。
果然,对方缓缓抬起眼,向程屿投来了冷冽的目光。
“请问你有纸巾吗?”程屿硬着头皮继续道。
沉默了半晌,对方递过来半包纸巾,并以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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