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的,有钱发怎么不早说。”
“早说怎么的?早说你还能多拿二毛五?”
“早说我就不用花我媳妇儿钱了。”他把卡片揣进兜里,冲他二叔挥挥手,“谢了二叔,我先走了,您接着忙。”
季业明嘱咐他,“多回家陪陪你妈,想回来自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二叔,谢您照顾!”
办公楼里来来往往都是穿制服的警员,他们面孔肃穆一身正气,与他截然不同。
陈继川揣着银行卡走到下楼,忽然停在无人的拐角,拿出银行卡左右看了看,两根指头用力,把卡片弯曲到了极致,但只维持一秒就松开,银行卡死里逃生,被重新塞进衣兜。
七年青春,黑与白的无间行走,一只眼睛与永不消弭的噩梦,三千二百块是这段往事唯一的见证。
他给余乔打了个电话,但这个时候她正在家中挨骂,耳道被黄庆玲的尖叫声淹没,错过了这一通来自软弱无力的陈继川的求救。
他收起电话,笑了笑,弓着背,双手插兜,沉默地离开了他的理想圣地。
屋外还是一样的阴雨天,灰蒙蒙的云压在头顶,靠参天的楼宇撑起一片天。
他独自走在街头,跟随忙碌的人群走过十字街口,不知不觉中几乎要被这座伟岸的城市吞灭。
他怀揣巨款,走进一家金店。
销售小姐双眼如炬,一见他就猜,“先生来挑婚戒吗?”
“嗯,求婚戒指。”陈继川笑起来,这一笑把画着浓妆的小姑娘看红了脸,开柜门拿戒指的手也停在半道,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肇事者”正低着头,仔细去挑玻璃柜里琳琅满目的铂金戒指,他趁余乔睡觉时偷偷量过她的无名指大小,是11号,应该不会错。
他挑中一只一克拉钻戒,销售小姐拿出来在灯光下展示,“这是新到的款式,一克拉的钻,18k金戒托,四万出头,很划算。”
他脑海中浮现余乔戴上戒指的画面,忽然想,她那么爱哭,求婚时难保不会哭花妆,所以还是在家求婚吧,不丢人。
想着想着就笑了,幸福与憧憬太耀眼,让人不自觉跟上他一同微笑。
销售小姐拿着戒指,小声说:“先生,你女朋友真好命。”
陈继川说:“不一定,至少没有我好命。就这个吧……再找个镯子……”他琢磨了一下,强调说,“大金镯子。”
他妈的喜好,他还是很清楚的。
“好的,请跟我来。”
从金店出来,他的工资卡就去了三分之一,再乐颠颠地跑去奢侈品店给余乔挑了个丑得不忍直视的包,恨不能当天就把钱花干净。
最后他回到南山公寓,独自在客厅四角布置好摄像头,且在等待女主角出现的过程中,靠在阳台上应付季业明的第二次劝说,抬头时勾一勾手,就等余乔三步并两步地冲过来搂住他。
电视机里开始播放晚间新闻,本市又要颁布住房新政,财政部强调个人转让两年以上住房免征营业税,史上最严《环保法》正式实施,全省上下严正以待。
陈继川爬起来,跪在余乔面前,开始掏衣兜——
十分钟之后余乔开始担心,“你找什么?不会是……丢了吧?”
“不可能啊。”
他回头去找,原来和皮包一起装在购物袋里。
余乔扶额,他拿出首饰盒,继续保持双膝跪地,“呵呵……”想好的词儿都忘了,气氛尴尬,他只能用傻笑填补空缺。
余乔满脸不解,“你笑什么?”
陈继川持续傻笑,“想词儿呢,别闹啊。”
“我没闹……你想吧,我困了我先睡会儿。”
“那怎么行啊,这多严肃一事儿啊你睡什么觉?听话,求完了再睡,到时候咱俩一起好好睡。”
“……”
“呃……”
“我想上厕所……”
陈继川一把把人按住,“不行!坐好!”
等这一条新闻播完,陈继川才想到开头那一句,磕磕巴巴地说:“余乔,嫁给我。”
余乔眼睛都瞪圆了,反复问:“就这样?”
陈继川点头,“就这样……哎哎哎别气,我接着说行了吧?咳咳咳……听好了啊……”
余乔学着陆小曼的样,翻了个夸张的白眼。
他板起脸,严肃认真地开始,“从第一眼见到你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跟这姑娘肯定有故事,但是没想到这故事这么长,这么好,这么多波折。余乔,有个比喻特别俗,但是我觉得挺恰当。你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回回都能在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拉我一把,让我这个只剩一只眼还差点染上du瘾的人,偶尔也觉得,生活他妈的其实挺美好……哎,怎么又哭了……还没说完呢……”
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不得已中断仪式,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轻拍她后背。
余乔哭着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再有才华的作家都写不出来你的好。”他吻了吻她沾着泪的侧脸笃定地说,“我们乔乔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你也是……你是世上最好的陈继川……”
他忍不住发笑,“傻妞,这是什么话……”
余乔认真地说:“我做梦都想嫁给你。”
他听完心底微酸,眼中泛红,给她擦着眼泪,还要故作轻松地说:“对不住,让我们乔乔等久了,罚我连洗一个月的碗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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