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连忙找纸巾为他擦衣服,陆寒闷闷不乐。
“分手吧。”陆寒的声音,如南极吹来的寒风。
“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吧,不过是半杯可乐洒在你身上嘛。”苏梨声音浅淡。
“分手吧。”他再次重复。
“为什么啊?”苏梨觉得他在开玩笑。
“分手吧。”他继续说,什么承诺,什么天长地久,都是假话。
不管周遭多么热闹,此刻,两个人的黑夜里,注定会有我的白昼到来。
小雪】
那场雪接连下了几天,整座城市都在雾蒙蒙的灰与纯白的渲染中,多了几分暗夜童话的气氛。林啸给我打电话,他说好久没见我,想见见我了。
避风港,下午三点。
直到三点十五,林啸才急匆匆赶来。他手中是一幅画,苏梨的头像,装裱精致,画风极其唯美纯洁。
我问他:“你画的?”
他点头,然后便自顾自的给我讲起了这个故事。他的声音有如晚间电台心情音乐故事节目主播,柔软得让人不忍心打断。
那天,他和陆寒发短信,告诉陆寒,苏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陆寒不信,让林啸拿出证据来,林啸沉默片刻,便想起了这幅画。
于是,一切向不可逆转的方向迅速发展。
苏梨正在教我打台球,就在那时,一条彩信进入了陆寒的手机之中,那照片上是苏梨和林啸亲吻时的画面。
这幅画作为给苏梨的礼物,也应该在那天送给她的,只可惜,那天我也在。
“一会,我就去把这画送给苏梨去。”我有点一时接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变动,这算不算背叛,兄弟之间因为一个女孩,走到了形同陌路,或者更严重的仇人。
值得不值得,只有他们心中才明白。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苏梨离开了陆寒,原本如此遥远的陆寒,我若想得到,也只需再努力一点了。
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虽然俗说的却是真理。
陆寒和林啸也不再同住了,陆寒从小公寓中搬出来,又回到了自己家。有时,男生之间的友谊也特别脆弱,无法挽回。
他们两个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时,都不说话,只有电视里发出的新闻声音,如此寂寞。新闻里说,今年的冬天是近五十年里最冷的冬天,将会有几场大雪降临。当陆寒拖着行李箱打开房门时,林啸说:“以后,还能见面么?”
陆寒没回答他,穿好鞋,关上门就再也没回头。此时的窗外,飘起了入冬以来最盛大寂静的一场雪。
林啸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应该给我拨个电话,还是去苏梨那里寻找些许安慰。如果给我打,我会安慰中带有一些责备;给苏梨打,苏梨也会和他一起伤心。
那么林啸的恋爱就算正式开始了,不知苏梨会不会也像喜欢陆寒那样喜欢林啸了。他没分手过,只拉过手;她分手过,还想再拉紧一只手。
苏梨依旧每晚在l唱歌,从之前的摇滚变成经典翻唱。她最常唱起的是那首《爱的代价》。“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历过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幻……”
她褪去曾经颓废的外表,穿上素雅的裙子,头发染回黑色,在柔和的橘黄色灯光和萨克斯的声响之中,唱着未经世事的故事。
她唱这首歌时,一定会想起她的少女时代,穿着现在再也不会穿的衣衫,站在同样的地方嘶吼呐喊,也曾流过泪,放声大哭,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是完全不同的她。
大雪】
高三的寒假,林啸在北京的灯火辉煌中给我打电话。他说他做成了两件伟大的事,第一是他考上央美了;第二是他与苏梨分手了。
他要我也去北京,一起看一场王菲的演唱会。原来林啸这么了解我,他知道我最迷恋的就是这个特别的声线。
我坐在火车上,看窗外在黑色之中渲染出的另类华丽,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当我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林啸面前时,他激动地拥抱了我。
随后一天的等待,晚上的演唱会在王菲清亮的嗓音中开始。林啸与我共同挥舞着荧光棒,与全场一起唱歌,《流年》,《红豆》,《传奇》。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缠绕纠缠的曲线。
林啸在我耳边大声说他喜欢我,他爱我。而我则装作未听见,继续为台上的王菲尖叫呐喊,做足了一个狂热粉丝该做的所有事情。
演唱会结束之后,随着散场的人群,他轻轻拉着我的手:“拉着我,别和我走散。”
就在他放开我手之前的最后一秒,我对他说,我们去ktv唱歌吧,把我会唱的所有的歌都给他唱一遍。
他笑了,单纯清澈还有似水流年。情侣包厢里面,我开口便勾起了他的那段青涩回忆“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唱到一半,我把话筒扔在一边,音乐调到最小,和他聊起了天。
我问他,真的不喜欢苏梨了么。他回答我,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苏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两只耳朵,再重复一遍,他还是这个答案。
如果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还要把她从陆寒手中抢来,最后闹到兄弟决裂,形同陌路。
他说,他都是为了我,成全我,放弃他自己能争取到的幸福。
我没明白,疑惑的看他。
我又一次听到他用电台主播的声线讲故事了,他说他一直喜欢的其实是我,而我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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