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待苏立迷蒙醒来之时,只见一宽脸中年妇女,双手叉腰,额头紧皱,像看待古董宝贝似的直直地盯着苏立。
苏立正欲开口说话,却被中年妇女一把抓起,直接扔到了楼梯口。
“既然你醒了,赶紧给我滚。”
苏立摇摇头,清醒了一下。他明白是眼前这位中年妇女救了自己,可是这性子,实在彪悍,还没来得及道谢,询问姓名,就来了这么一遭。
中年妇女名唤孙仪,是海宁镇无忧客栈的老板娘,街坊都叫她孙二娘。街头小儿有歌曰:孙二娘,嘴巴长,眼睛大,嗓门响,无忧客栈客光光,夜半钟声守空床。
“哼,你这小杂种,昏迷了几天,惹得一身骚不说,还害得老娘亏了一大把银子。”
见孙二娘这番怒气未消,又仔细端视了自己,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身上的这身衣服,是你换的?“
“不然呢?”
“里面的也是你换的?”
“……”
那孙二娘听到这句,竟不知如何回答,额头上隆起一块,又一把提起苏立的衣领,顶在柱子上。
“你以为自己有多鲜?老娘会看得上你这种货色。想当年……”
“不用想当年了,你现在这模样,还用得着想当年?”
“你……哪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对老娘这样说话。”
砰!
重重的一声,孙二娘直接把苏立给扔下了楼去,砸碎了一张桌子不说,连柜台上的几坛子酒也没了。但这一砸,苏立只觉得神情气爽,浑身好受了许多。细细想来,睡了多日,这恶婆子竟是在帮助自己活动筋骨。
只是她嘴巴上不说,心中一片大好。
啪!
又是一个布袋子砸在脸上。孙二娘倚着栏杆,瞪大了眼睛,嘴角轻蔑一笑:
“这是你的储物袋。趁老娘心情好,赶紧给我滚。你若再迟疑半分,小心剁了你做成人肉包子,也好换了替你疗伤解毒的银两。”
解毒?
苏立活动了一下周身,果然再无冷热之感。
“多谢大娘救命之恩,可是……。”
嗤——
那孙二娘听到大娘二字,立马凤眼圆睁,风一般地飞下来,掐住苏立的脖子,恶狠狠地道:
“你是真不会说话呢?还是真真不会说话?滚!给我立马滚蛋!”
嘣!
猛的一跺脚,身边的几条凳子立马炸飞,居然直接飞上了二楼。客栈角落里几个吃饭的顾客,吓得缩成了一团,连忙沿着墙壁,悻悻地离开。待行至门口,孙二娘一声大叫一声站住,将几人又吓得缩小了一半。“既然来了无忧客栈,就得喝好吃好,怎能说走就走?回去!”
“你这恶婆子,别人要吃就吃,要走就走,哪由你使唤?”
众人看了看苏立,自觉大事不妙,赶紧回了桌子,“痛快”吃起来。都知道孙二娘这彪悍的脾气,只是这婆子厨艺实在太好,纵然她脾气再怎么火爆,也总是有人舍了命到这里吃饭。
孙二娘狠狠地瞪了苏立两眼,那日乘船回到海宁镇,早上忽然遇见个“死人”,便想起自己做游灵那几年,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没想救了这小子,反倒上起脸来了。
孙二娘走了过去,没有说话,推了苏立两下,身体便向后退了两步,再推,再推,一连几次,直推出了门外。
“你叫什么我也不问了,就当没有我救你这回事儿。回去找了你爹娘,安生长肉去吧。”
其实,孙二娘对苏立的印象倒是挺不错的,只是猜到他多半是仇家追杀之人,不想再淌浑水。
可此话一出,却瞧着苏立纹丝不动,眼神中无限伤感,竟让看的人生出许多悲鸣。纵然孙二娘见过许多落魄之人,乞丐也好,穷人也罢,这种目光,又让她想起了从前混迹道海的诸多往事。
“你没有父母?”
苏立没有说话。
“你没有去处?”
苏立还是没有说话。
“看你怪可怜的,我这里正好缺了一个店小二,如何?”
苏立面无表情,嘴角放出一丝极难察觉的微笑。这老板娘。终是个极好的人。
“多谢。”
“可是没有工钱。”
“无妨。”
“也没有小媳妇儿。”
“……”
“哈哈哈哈……老娘就当可怜可怜你。”
那孙二娘又是一通大笑,抓起苏立的领子就往楼上拽。除了可怜苏立之外,连日来对他的照顾,悄然间在内心中生出了一股类似“母性”的情感。方才与这小子几句讨口,又深合自己的性子。说是可怜,心头却是喜欢得很。
在道海中游弋十几年,知道无根漂浮之苦,以至于二十年不嫁,寻了个仙灵小镇终老。本想孤独地过完一生,却是天上掉下个小子让自己疼。
“你叫什么名字?”
“苏浪。”
“苏浪?难怪是个浪子,原来跟【天罚榜】上排名第一的那东西同姓。”
……
……
于是,苏立便从此换了名字,在海宁镇无忧客栈长久住下了。先前一段日子,苏浪尝试着打听了曹云与王离的消息,终究无望。心想先躲上一阵,待【天罚榜】的热头先过,再另作他图。
藏匿的这段光景里,客栈里各色人物不少,苏浪只当是个店小二,一个无人问津的小人物。但凡有道海名人轶事,全都细细打听。
据说在苏立逃出云海宗的那个夜晚,南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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