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位於功德巷的尽头,远远没有唐猎想像中巍峨雄壮,青砖砌起的大门
前,种植着两株海棠树,红澄澄的果实将树枝坠弯,遮挡住门前的匾额。
大门只有两米多宽,门扇也是普普通通的木质结构,只有上方椒图兽头呈现
出些许的亮色,如果不是燕月事先说明,唐猎很难想像这座普通的宅院就是父子
两代帝国猛将的住处。
门前早有一个身材高瘦的白发老仆站在那里,看到燕月他们,慌忙迎了上来:
「燕月姑娘,你来了!」此人乃是将军府的总管狼安,因为人重伤的事情,也
是满面愁容,情绪低落。
燕月关切道:「狼将军的病情怎样?」
狼安歎了口气接着又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至今仍然没有醒来,夫人伤
心的几度昏厥了过去……」狼安擦去脸上的老泪,欣慰道:「燕姑娘能来最好不
过,夫人向来都喜欢你,你去看看她想必她的心里会好过一些。」
燕月黯然点了点头,将身边的唐猎向狼安引见道:「这是我特地从外面请来
的大夫,他医术高明,安伯还是尽快带他去给狼将军诊病吧。」
狼安看了看唐猎,没想到这大夫居然如此年轻,对燕月的话是半信半疑。
唐猎笑道:「听说狼将军伤势沉重,安伯还是尽快带我去看他,如果晚了只
怕会耽搁他的病情。」
狼安这才慌忙为唐猎引路,走入将军府中。
午后温暖的阳光落满小院,院内青石铺地,道路两旁修竹成行,路边栽有许
多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含苞待放,将整个小院点缀的生机盎然。
唐猎跟随狼安穿过大道门,直奔二门,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眼前又出现一
片锦绣的天地,满树盛开的紫丁香,穿成长串的黄色银翘,披着绿色丝绦的夹竹
桃,还有火焰般灿烂的玫瑰花,在院落中奏出一曲美不胜收的无声乐章。
「统统给我滚出去!」一个悲痛欲绝的苍老声音怒吼道。
唐猎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三名身穿长袍,头戴高帽的男子惊慌失措的
从东边厢房逃了出来,想必就是前来为狼渊治伤的大夫,可是从外表的打扮看,
他们更像是饭店的大厨,看来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和过去不同。
唐猎闪过一旁,看着他们从身边离去,狼安低声歎了一口气道:「大夫,你
跟我来。」
走入东厢房,一眼便看到一个雄壮的背影趴伏在床前黯然神伤,想来他就是
刚才赶走那些大夫的老人。
狼安来到他身边小心的说道:「老爷,燕月姑娘请来了一位大夫!」
老人霍然转过身来,只见他年约七十左右,满头蜷曲的长发已经全白,用金
属发环紮在脑后,或许是多日未曾打理的缘故,头发略显淩乱,白眉之下,一双
灰蓝色眼眸佈满血丝,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悲凉,他就是狼渊的父亲,曾经为玄
武国立下战功无数的功勳大将军狼勳奇。
狼勳奇缓缓站起身来,他虽然已经年迈,可是身躯却依然挺拔魁伟,大概是
因为儿子的伤情让他过度伤心的缘故,步履间略见老态,他来到唐猎面前,双目
盯住唐猎,咄咄逼人道:「你果真有把握救我孩儿?」
唐猎无畏的和这位威名远播的老将军对视着:「没把握,我连你儿子的模样
都没看到,会有什么把握?」将手中的行囊交到狼勳奇的手中,毫不客气的说:
「帮我拿着!」
狼安暗暗为唐猎捏了一把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对人这样无礼过。
狼勳奇居然没有作声,让到了一边。
唐猎来到床前,却见一个青年男子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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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必他就是大将军狼渊,唐猎掀开被褥,只觉得一股腥臭的气味迎面扑来,他屏住
呼吸,解开捂在狼渊胸口的棉布,只见仍然有半截箭杆插在狼渊的右侧胸膛,随
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伤口的边缘已经红肿溃烂,流出黄白色的脓血。
唐猎摇了摇头,平静道:「伤了几天了?」
狼勳奇低声道:「整整七天!」
「七天?七天还没有将箭矢从体内取出?」唐猎简直不敢想像,这个世界的
医疗水准竟然低到了如此的地步。
狼勳奇黯然道:「箭矢的镞尖深入心肺,所有大夫一致认定,只要拔出这支
箭矢,渊儿必死无疑!」
唐猎歎了一口气:「伤口已经感染了!」
狼勳奇不懂他所说的感染是什么,满脸询问的看着唐猎。
唐猎从狼勳奇的手中接过行囊,取出急救箱,找出血压计和听诊器,检查了
一下狼渊的身体状况,好在狼渊的身体强壮,血压和心跳都处於正常的范围内,
唐猎深深松了一口气。将手术需要用到的切开包从药箱中取出,吩咐狼安道:
「安伯,你去帮我取一个火炉和大蒸锅过来,我需要将这些工具消毒。」
狼勳奇纵横疆场大半生,身上受过的大大小小的外伤不计其数,还从来没有
看到有一个大夫向唐猎这样治伤,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担心。
唐猎又道:「等一会儿,我要帮你宝贝儿子将这支箭给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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