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泣不成声。
又一阵夜风吹来,被麦芒这么一说,陈美世好像真觉得有些冷了。他不屑地冷笑两声,哼,谅你也不敢不跟我请罪!最后气愤地砸了两下门,他还是穿齐整衣服,走出了院子。不过,出去之后他却没去小花的院子,而是去了几个通房小妾那里。
陈美世一走,麦芒身子的负担骤降,好像秦莲香的执念只有面对陈美世的时候格外重。她吃力地爬起身,打开橱门,摸索出一套衣服,摸黑穿上。麦芒没有点灯,她习惯了在黑暗中思考,因为世界上再没有比无尽黑暗更可怕的东西了,这样,她才能更加冷静。虽然她现在还没想到对策,但一个晚上足够了。
“啾啾啾。”
大清早的,鸟儿在枝头欢唱。陈美世抻着手臂,正由通房小妾服侍着他穿衣,嘴里不自觉跟着鸟儿哼唱。
小妾试探着说道:“爷今天心情很好?”昨晚半夜陈美世敲门的时候真给她惊得不轻,当时他还满脸怒火。她正满心想着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时候,竟然,竟然被爷一把扔在了床上,然后......
陈美世脸色瞬间阴沉,一把打开小妾的手,走出了院子。他可要好好想想,待会儿等秦莲香来请罪的时候,怎么收拾她!扇耳光,磕头,关柴房?这些是绝对不够的。
可是......
陈美世上朝之前,麦芒都没来请罪。下朝回来,他特意先绕路去了书房,问小厮们:“看见秦莲香没有?”
他们居然回答:“没有!”
秦莲香怎么可能?就算借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绝不可能敢玩弄自己的。难道是,被娘留下了?陈美世走向老夫人的院子,心中不由觉得有些怪异,但到底是哪里怪异又说不出来。
直到......
陈美世一拍桌子,喝道:“秦莲香不在这里,她人呢!”
老夫人一愣,诧异地看着他。
陈美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拱手致歉道:“娘,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有急事找她,我本来以为她会在娘这里的。”
老夫人一声冷哼:“我本来还道莲儿是在说笑,现在看来却是真的了。你置陈府的脸面于何处!”
这回换成陈美世心惊了,难不成秦莲香真把那事告诉了老夫人?这种事情她怎么能开的了口啊......
☆、糟糠酿酒(8)
清晨,天还蒙蒙亮。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一开门,惊讶地诶呀一声,少夫人竟然跪倒在门外,身上厚厚的一层霜水,看着便是已经跪了许久了。联想起少夫人的遭遇,嬷嬷不禁有些心疼,忙走到她的身边,问:“少夫人快起来,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嬷嬷去帮忙通传一声?”
麦芒抬起头,两只眼睛红彤彤的,还在流泪。她按住嬷嬷欲扶她起来的手,说道:“没什么,嬷嬷千万不要吵醒婆婆,我只是,只是心里愧疚难当罢了。”
嬷嬷长叹一口气,道:“少夫人这说的什么胡话,您在府里这么多年,所作所为无不以夫君、公婆为先,嬷嬷看得清清楚楚。反倒是少爷年纪小,有些事情不知轻重,让你受苦了。”
麦芒抹掉一把眼泪,“嬷嬷别说了,别在我这儿耽搁了,耽误婆婆的事情。我跪在这儿倒心安些。”——年纪小,不懂事?秦莲香可比陈美世还要小上三岁。她倒宁愿陈美世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屁孩儿,也省得她这番折腾。
嬷嬷见麦芒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劝阻,忙自己的事去了。但在服侍老夫人起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道:“夫人,少夫人在外面。”
老夫人捻了捻佛珠,不悦道:“还没到请安的时辰,她来干什么?搞得像我虐待媳妇一样。”
嬷嬷心里一阵寒,话语间不由就偏向了麦芒几分,“院子里就她一个人,她跪在地上,看着像是跪了一整夜。奴婢让她起来,她也不肯起,还嘱咐我不要吵醒夫人,只说跪着让她心安些。”
老夫人面色稍缓,道:“你把她请进来吧,别再被其他人看了去。”心想:秦莲香嫁进陈府这么多年,除了只生了陈湛一个孩子,和陈美世感情不太和外,事事也算合她的心意,今日忽然来这么一出,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边老夫人在起床梳洗,那边麦芒已经被搀扶着进了屋。不是她娇气,实在是膝盖已经跪肿了,难以行走。进了屋以后,她也不肯坐下,一定要跪在地上等老夫人前来。
老夫人由嬷嬷扶着一进屋,便看到低头垂眼跪在地上的秦莲香,形容凄凉狼狈。她也不扶麦芒起来,径直坐到上位,问:“发生了何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婆婆一定会为你做主。”
麦芒抬头,看向老夫人的眼睛里满是感激,回道:“婆婆,媳妇想去佛堂斋素念佛,为夫君还有婆婆祈福。”
陈府唯二冷清的地方,一个是时常关押秦莲香的柴房,另一个便是佛堂。老夫人及其信佛,等闲人等不可入佛堂。
老夫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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