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说是不能委屈亏待了元家。然后又促成了他跟姜家的亲事,说必须给人家姜小娘子担起责来。
不到一天,皇家就结了这桩丑事。傻子也看得出里头有猫腻。
陆时卿在朝臣间做了些应急处理,等夜里终于有机会去皇子府找郑濯时,看见他跟死了一样瘫在房里,满屋子熏天的酒气。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瞬的心情。姜家和圣人一起算计郑濯,算计元家,而他这个幕僚没能拦住。说愧疚远远不够。
他把郑濯拖起来,被他吐一身也没吭声。
而郑濯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她说她相信我。”
陆时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想了想才明白,问:“县主来过了?”
郑濯说是,她一听说消息就来了,告诉他,她相信他没做那种事,知道这是朝局变了,圣人忌惮他了,不愿元家给他添助力,所以设计了这桩阴谋。
她嘱咐他别急着跟圣人翻脸,也别马上跟姜家二房闹掰,现在形势严峻,他得忍,必须得忍。她说她没事,她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别担心。
郑濯说到这里苦笑起来:“她相信我,我应该高兴的。可我高兴不起来。她那么冷静,冷静得什么都分析透彻了,比我还镇定……这种时候,该是我安慰她,怎么却是她反过来安慰我?”
陆时卿明白了。
她不大吵大闹,她不哭哭啼啼,是因为她不爱。郑濯不怕被算计,却怕她不爱。
郑濯说,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真心待他的,却是把他当朋友一样待。他原先想,等成亲了以后,这种局面总会慢慢改变。但现在没机会了。
他说完,又要灌酒。
陆时卿夺了郑濯的酒,实在不知那一夜是怎么熬过去的。
翌日,他去找元赐娴,说自己安排好了安全的路子,叫她去看看郑濯。
元赐娴一口答应。
他看得出来,她是担心郑濯的,或者说也是担心元家,忙乱得出门时候连头上钗子都没戴正。
但他好不容易带她避开探子到了皇子府,郑濯却不肯见她了。
她在郑濯房门外吃了很久的闭门羹。陆时卿站在她身后,也无能为力。
最后她只能把想说的话隔着门板说了,她说:“喝酒伤身,你别喝了,振作点,天无绝人之路,我等你解决了姜家二房以后来娶我。”
陆时卿清晰地听见,里头传来“砰”一声,酒坛子脱手碎裂的响动。
他知道,郑濯因为这句“我等你来娶我”活过来了。
再看元赐娴,她目光沉静,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陆时卿瞧了眼郑濯紧闭的房门,跟上她的步子,一路皱着眉头。
他知道元赐娴为何那样说。郑濯那个样子,她哪怕是作为朋友,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既然她有办法让他振作,为什么不做?
到了皇子府那条长长的走道,他突然停下来,说:“多谢。”
元赐娴跟着停下来,回头看他,大概明白他是在替郑濯道谢,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我是真心欣赏殿下,元家也会继续支持他。”
陆时卿点点头,原本准备别过了,临了却有句话滑到嘴边,怎么也收不住。他问:“只是欣赏?”
元赐娴抬起头来,沉默着注视他很久,然后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借用当初俩人站在这里谈及韶和时,他曾说过的一句话回答了他:“陆侍郎,人各有志啊。”
她说完,苦笑了下,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湿冷湿冷的夜,好适合写虐。【真押韵】
第118章 番外·前世·陆时卿(四)
有那么一瞬, 陆时卿觉得自己好像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什么。但她走得急,他没看清, 站在原地恍惚了一晌就扭头去照顾郑濯了。
郑濯也就颓了两天, 不管内里如何, 至少后来,手底下的官员也好,政敌也好, 没人察觉他的不对劲。
只有陆时卿知道, 他行事比之从前狠厉不少,原本可能手下留情的,那时一度说一不二,碰上该杀的人, 眼都不眨一眨。
陆时卿知道他想快点解决姜家,甚至是圣人, 但很多时候, 操之过急就像一块催命符,催得了别人的命,也催得了自己的。
他因此渐渐和他在政务与谋断上产生了分歧。
所幸还有元赐娴。元家虽将计就计, 假装与郑濯闹僵,她却并未真正远离朝堂, 大抵是听说了几桩政事后,与陆时卿持同样想法,几次过后主动联络了他,说想再去皇子府见见郑濯。
郑濯到底不是浑然被仇恨蒙蔽。经他和元赐娴在旁规劝告诫, 再因一次冒进,暴露了一名暗桩,决策时慢慢保守了起来。
然而为顾全大局保守行事后,姜家却更肆意,过了一个来月,惊慌失措地找到郑濯,说姜璧灿怀上了。
事已至此,根本没了缓兵的办法,郑濯忍着想杀了姜璧灿的念头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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