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许入内!这儿能入内的浑身带血的东西只有猪牛羊这些畜生。”矮人守卫一脸鄙夷地看着这些衣衫破烂的人,尤其是看到那两个矮人脸上纹着血刃氏族特有的面纹时,这种鄙夷和憎恶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狰狞了。
瑟芬那尔也丝毫不示弱,他猝了一口血痰,高举着双面斧,大声嚷嚷着:“你给我滚开,不然我就剐开你的肚皮!”
“即使是在这么一个集市上,也有他最基本的规矩和必须保有的体面。”一个如教堂里唱诗班吟唱圣诗的干枯矫揉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让洛比塔情不自禁地想到瓮城小教堂里的那个干瘦枯瘪的小老头,他一生的旨趣都只在研颂马拉维的神圣无上,以及咀嚼那些枯燥乏味的令人看一眼就作呕头晕的经院哲学,这和整个杜马尔的氛围格格不入,就连那里面的修女都嘲笑他是个不合时宜的迂腐之徒——噢,他现在还能记起那个老头古怪的生满皱纹的脸和那干瘪的声音:“嘿,洛比塔!今天你做弥撒了吗?没有洗手之前不要碰面包——他可是马拉维的皮肉!”
而眼前这位长得既不显老,也不干瘪,只是一个普通的衣着稍显富态的矮人罢了。而他似乎也和瑟芬那尔熟识,因此很快就放他们一行人进来了,伤者们也得到妥善救治。并且他们在集市一角——那里有许多帐篷营地,见到了瑟芬那尔的弟弟。
“嘿老哥。您可看见了,那小子几年没见,居然也混得有模有样了,听说他在市中心消费玩女人的时候阔气极啦。”——这是他们见到瑟芬那尔弟弟——索力后,他所说的第一句话。
“也许等闲下来的时候你可以给我聊聊那个混球的发家史,但现在,我得告诉你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们的村落遭到了袭击,只有我和麦德逃出来了。”瑟芬那尔将他们遭遇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其间洛比塔饶有兴致的看着索力——他的表情经历的变戏法一样急剧的变化,就像四季苹果一样,先是发青,然后涨得通红,最后面色灰黑,一言不发,让周围的人也都摈住呼吸,生怕再刺激到他。
“该死!真该死!这些混账东西,这群畜生!”索力气的嘴唇直发抖,两眼间的山根紧皱成一团,牙齿也咯咯作响。这位弟弟的表现才符合洛比塔他们心中所认为的对这种劫难应有的反应——不过这种情绪确实难以应对。
“哥…族长大人,我们应该现在就杀回去,将那群畜生抓起来剖腹挖心,放他们的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索力说完,就走进营帐,准备掏出号角号令族人集合。
“族长,我对风投组织的卑劣行径也感到愤怒不平,但是,在摸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这样贸然反攻,可能会损失更多。”米罗斯瓦夫库见索力完全陷入了对族人见戮的仇恨里,只好转而劝说作为兄长的瑟芬那尔三思后行。
瑟芬那尔扫了一眼米罗斯瓦夫库,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我一路上嘻嘻哈哈是真的不把我的人民和家园放在心上吗?只不过无谓的悲伤没有任何意义,我要做的就是集结族人的力量,然后夺回家园,就如同你要夺回杜马尔一样。希望阁下能够理解。”
就这样,一千多名血刃氏族的壮年男女集结在一起,在听闻自己的同胞被屠杀,自己的家园被毁后,他们都萦绕在这样一种气氛里,悲伤难过不言而喻,但一种作为智慧生物的原始悸动像激素一样飞速发酵,并不断地挥发出来,那就是复仇——以血还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就是捅了马蜂窝的下场。成千上万只马蜂会将自己尾部的尖刺对准袭击者,即使他们要将自己的肠子拔出来,然后溺毙在泥沼里,也要把复仇的尾针插在敌人身上。”雅米拉看着由血刃部族组成的方阵,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对洛比塔说道。
“血刃的勇士们!今天,我以沉痛的心情告诉大家一个悲惨的现实,那就是我们的妻子儿女,我们的父母长亲们,我们本应该保护的人——他们都死了。他们的鲜血溅在家乡的土地上,溅在盛开的风信子上,他们已魂归巍峨大山。那么现在,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所应该承担的唯一义务就是为我们的亲人复仇!我们血刃氏族从不畏战,而我们会在山岗上战斗,会在丛林里战斗,会在逼仄的隘道上战斗,会在我们先祖照耀的土地上战斗,我们用斧子砍断敌人的骨头,然后斧头折弯了,也要用火枪打出最后一颗子弹,然后把唾沫吐在敌人身上!”
“我的一千名勇士,你们强壮,你们勇武,所以你们战斗——为血刃氏族而战!把你们的武器磨锋利些,砍下他们的头,然后来邀功请赏吧!”
洛比塔看着这么恢宏的战前动员,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在杜马尔城外的那场动员,统帅也是做了这么一场宏大的发言,他还略微记得的几句是:我们爱好美丽,但是没有因此而变得奢侈;我们爱好智慧,但是没有因此而变得柔弱。我们把财富当作可以适当利用的东西,而没有把它当作可以夸耀自己的本钱……我们从未向敌人所宣称的那样,已经丧失了奥兰度的眷顾——事实上,天神们始终关注着我们,他们热切地期待着我们走出虚设的牢笼,但他们不会干涉于我,因为神的显灵只会为世间带来更多的教会、神职寄生虫和繁文缛节,他们期待着我们自己凭借自己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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