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才快马加鞭,黎明时分赶回了新民营地,向管带详详细细地做了汇报,张作霖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
过了两天,又是一个傍晚,英才循上次的路线,第二次踏上送信的路途。到了江家屯,不巧洪大掌柜不在,英才将信留下,又火速返回。
又过了几天,是个十五,大地被月光映照得一片灰白,远处的山峦影影绰绰,英才又一次去黑山送信,在急驰中,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大片移动的黑影,英才快马追赶,从那嘈杂的呐喊声,英才确定是俄国骑兵,他仗着道路熟悉,拼命赶到前面,通报了洪辅臣:“我的天,足有二百多骑兵,后面还拖着一门山炮呢。”洪辅臣马上命令部下迅速分散躲避,带着英才转移到另一处宿地。
这个洪大掌柜,东拉西扯地和英才说着话,可以看出他对今天的事,心里很感激,可就是不愿意张口说。原来,洪辅臣前几天袭击了俄军的仓库,抢了不少物资,俄军摸清情况,连夜来袭。也巧了,碰上英才,避免了大的损失。休息片刻,英才想起正事,马上拿出书信,呈交洪大掌柜,“管带急书一封,呈恩公一阅。”这回洪辅臣倒是马上将信打开,可一脸茫然,问起英才:“雨亭可有话说?”英才回答:“只是说急送恩公。”洪辅臣骂道:“他娘的,这个小个子敢耍笑老子!”这时,他的那个老军师说话了:“大掌柜,这三次无字之书,莫不是事关重大,一定非要面谈不可?”
按照和洪辅臣的约定,农历二十三在黑山江家屯,洪大掌柜要请张作霖吃饭。张管带只带了英才一个人,他两便衣素身,趁着黄昏跃马向黑山疾驰。因为早有约定,到江家屯后一切通畅,只是洞前一大片血迹让人很不舒服。洪辅臣发现二人的表情,有点不以为然地说:“是我的属下,没有完成粮草征集,叫我砍了十几个。”英才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外界都管洪辅臣叫洪阎王,原来印象里对他那一点点好感,现在也全没有了。
吃饭就三人,洪辅臣,老军师,还有张作霖。英才去后厨帮忙,里里外外地跑着。张作霖来时就用土将衣服和头发弄得脏兮兮,再加上沉默寡语,更让人感到情绪低落萎靡不振。酒过三巡,洪辅臣兴致来了,非要问张作霖这官当得舒服不,也就一下子打开张管带的话匣子。这涛涛不绝的苦水,说的洪大掌柜也点头不迭。“恩公,自上次一别又有好几年了。雨亭不才,只想乱世之间以求安稳,所以小聚几人去投靠官家。没想到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进出全看他人脸色。这新民知府,本一愚钝秀才,靠在盛京当官的哥哥谋得这一职位。他专横拔扈,全然不把手下当人看待。对我营兵苛扣粮饷,大部兵士每天半饱。每一升堂,就要拿我等羞辱,此公又极爱摔物,每堂摔物,事后均由我等赔赏,真是令人苦不勘言。”张作霖讲到这儿,叹了口气。偷眼看到老军师在向洪大掌柜点头示意,而洪辅臣也由讥讽转为同情的样子。张作霖接着说:“近日恩公不知何事惹恼知府,堂上将火气全部发在雨亭身上,怒骂雨亭窝匪护匪,原本就是匪。要巡防营十日内开拔剿匪,否责军法从事。我那府兵每日只吃半饱,那里扛得起刀枪,更不要说枪中无弹,个个都是烧火棍。此贼实在逼我,特向恩公求教,若恩公有意,我们做他个惊天动地的事吧!”说罢,将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干了下去。这时,洪辅臣和他的老军师哈哈大笑,洪辅臣说道:“新民府的事,探子早就给我们报来了。我想,张雨亭如何能在这昏官手下呆下去。这回也好,咱们就给他个天翻地复,我老洪就爱干大事。”张作霖连忙说“恩公,我们拿下新民府,府银积厚,另城中富户百余家,那财产多的只怕是拿都拿不动哪。不过切不可大意,此事还要细细商量。”老军师说道,“雨亭兄,其实洪帅早有拿下新民之意,我这妙计有三,不知可说不可说。”说完眼睛又看了看洪大掌柜,洪辅臣不耐烦地说:“有屎就拉,有屁就放,你这个酸倒牙的老东西。”老军师嘬了嘬牙:“这一,擒贼要擒王,一下手就先将知府璔韫抓获。这二,要攻打府衙,必先控制府兵,这就要雨亭兄出力。这三,兵贵神速,洪帅率精兵二百,明晚行动。明日是阴历二十四,上半夜并无月光,适宜大队人马调动。所有进城人马左臂白条,以利夜战。”“这四,”张作霖补充道:“城门府衙守卫及各个巡兵由我安排撤岗,府门由我派人打开。城门待洪帅进城后关闭,只许进不许出,以免走漏消息官兵增援。这五,所获财产尽数回山,由恩公分配。这六···,”洪辅臣又不耐烦了,“还有七八没有?”张作霖笑一笑:“如此一举,雨亭无处可呆,我的人马还望恩公收纳。”洪辅臣大笑:“那还用说。”
两匹快马在大道上疾驰,英才的三河马已经开始出汗,可张作霖还在加鞭,足以感受到他的焦急和紧迫。进城后,离府衙老远张管带就下了马,只身跑向府衙后街,留下英才在原地等候。近两个时辰,东方放亮,张管带紧锁着眉头走来,叫英才:“快回营盘,通知开会。”
几员大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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