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卷起一大把百元大钞,慌里慌张地跑回东厢房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激动万分地一数:天啦!整整一万多块钱!
我把钱悉数揣在兜里,心满意足,然后合衣睡下,不一会就酣然入睡。
大概是半夜里,我突然听到一些响动,就想抬起头来看,但头沉重地一点也抬不起来,而且很疼,眼睛死活也睁不开。
可是我的意识却十分清楚,感觉屋子里进来了一个人!
电灯明晃晃地照着,我感觉有一个人向我一点点靠近。那个人悄无声息,也不说话,也没有呼吸,似乎穿着一身白衣服,就像一个鬼魅一样,不!绝对就是一个鬼魅!
世间是否真的有鬼,我向来半信半疑,但这会儿我的意识分明清楚的告诉我:这绝对是一个。
我挣扎着想起来,但全身动弹不得;我想大喊,但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那个白影子就这样肆意靠近到了我的身前,探下身子俯看着我。
身后的电灯依旧明晃晃地照亮着一切,但我就是看不清白影子的脸面,也感觉不到他凑近我的那张脸有任何呼吸存在。
僵持了大概几十秒钟,那个白影子突然好像要再俯下身子凑近我。我心想,再不能让他靠近了,所以就拼命挣扎着,想起来。
但我一点也起不来,那鬼趁机将一张没有任何五官模样的脸突然挨近我的脸,张开嘴对着我的嘴打算吸起来!
我看过好多鬼故事,知道所有的鬼都善于吸人阳气,人的阳气一旦被吸干,那绝对必死无疑!我还不想死,所以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头摆来摆去的不顺从。
那鬼就粘着我,一直找我的嘴,打算下手。
我拼命挣扎,突然,我就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我满头虚汗,从炕上直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墙壁,确认是人世间无疑,这才有点放下心来。抬头看电灯忘记关了,在那里亮着,又开始害怕起来,感觉刚才就是真事。我不敢看表,怕时间也恰好切合推论:鬼喜欢在凌晨出没,但还是忍不住看聊一眼:是凌晨四点!
我确认无疑是遇到鬼了。这一点很清楚,不容置疑。我就想着以后如何将这个经历或者感觉写下来,以后或许能够真的在报纸上探讨探讨是否真的有鬼这个问题。
外面出奇的安静,只听见隔壁房子里麻将敲击桌子的声音,突然感觉很温暖,心想:看来刚才真的是一个奇遇,但我幸好还没有被鬼带走。
头疼欲裂,我就下地来,准备到大屋子里看看。
我刚一抬腿出门,就看见房檐上吊着一个什么东西,在那里晃来晃去的。我以为是槐树枝丫什么的,所以没在意。
走近了一看,分明是一只爪子吊在那里,差点碰到了我的头!
那个爪子无力地下垂着,就像燕子爸的那只手,血沿着手指头尖往下一点一点地往下滴着。
我这会绝对是醒过来了,绝对不是在做梦,绝对是意识清醒,而且切切实实看到了那个爪子,就那样吊在房檐下。
我急忙向大屋子里跑去,但进去一看,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环顾四周,孝子们都不知跑哪里去了,草铺上空空如也。再看炕上打麻将的人,也全都凭空消失了,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刚才还听见麻将声,怎么这回都看不见了?逻辑一点也解释不通啊!但眼前的事实是很清楚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和那具冰冷的死尸。
我不敢停留,急忙跑到院子里大喊大叫,希望有人听见。但院子里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也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就像独自呆在一个偌大的大缸里一样,除了听见自己空洞的回音。
这时,我听见身后咯吱咯吱地发出响声,战战兢兢回头一看,只见燕子爸——那具尸体,就像我估计的那样,居然挣扎着想从那张黄桌子上下来。
我赶紧向院子外面跑去,然后沿着门外面的小路向村口跑去。
整个村子都显得死一般的万籁俱寂,没有一个人出来走动,也没有一点声音响动。
到处都是大雾弥漫,就像半吊子艺术家,把整个村子都涂抹得扑朔迷离。我慌里慌张地向前跑,只看见路两边的树突然就全慢慢变了形状,一时间全变成了白色的纸树,上面都开着黑色的假花,迎风呼啦啦地响着。
有数也数不清的夜歌子就定定地站在这些树上,眯着眼睛似乎看着我笑。
我心惊胆颤,仿佛是走丢的孩子找不到母亲一样绝望,用四只软弱的手脚连滚带爬地摸索着在这个虚幻的世界前进着,希望能够突围而出。
突然,有一只瘦骨嶙峋的爪子,就是刚才吊在屋檐下的那只爪子,就这样毫无逻辑却又极其自然地横在我的前面,一张一合地做着抓握姿势。
我正无以应对,爪子旁边忽的蹦出一个人来,一把牵起我的胳膊,嘴里说道:“快跑,快跑!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听见好像是燕子爸的声音,但也顾不上吃惊,就跟着他跳过爪子,向前跑去。
我们俩跑着,准确地讲,有一点像是在水里游泳一样向前哗啦着。游过一段距离之后,回头看身后的土房子一个接一个都变成了坟堆,足足有两长排,淼淼如长蛇阵一样一直追随在我们身后不离不弃。
出现在我们前面的,依旧是农村的那些土坯屋子,一间间一排排,在稀薄的晨雾里夹道而立,似乎是在有意欢送我俩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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