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的动作一顿,手里的酒差点洒出来,只好放下,长长吐出一口气:“嗯。”见状,女人往旁边一靠,被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抱住,调侃道:“哎哟,比我看的剧还狗血,亏得你想出这种办法。”原来,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苏瑞朋友刘戈的妻子,为了这场戏,特意跑来陪这些男人喝酒。
“嫂子,麻烦你了。”指腹缓缓磨蹭着杯壁,“今晚的酒我来请。”
刘戈哈哈大笑:“当然得你来!”又把女人搂紧些,“是吧老婆?”
女人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滚。”
一群人都笑起来。
除了苏瑞。
虽说是按剧本走了,但他始终担心,哪怕在想象里看到那人躲着哭,心里已经非常难受。要不是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关系停滞不前,他也不至于下猛药。反正,对那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来说,粗暴甚至错漏百出的小把戏特别有效。
如果尹方察觉到他和女人在一起不太对劲,直接上来找麻烦,那他就在所有人面前挑明,不成也得成;如果尹方气急了,完全没想起他是个基佬,对女人不感兴趣,那就能确定对他不是没有感觉,之后慢慢哄,不怕不成。
而现在,按情况看,应该属于后者。
苏瑞端起酒,一饮而尽。
该收网了。
家
小雨。
尹方拖着不多的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他不知道今晚该住在哪里,是无人的公交车站,或者酒吧门口,或者别的。
去哪呢?
他好像没有想去的地方。
只能庆幸现在是白天,虽然没有太阳,但勉强比夜晚温度要高一些,不至于冷到难受。说实话,他觉得有些反胃,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提不起力气,很努力才能保持清醒。尽管老夫妇给了他足够时间,然而,手里没钱,尹方根本找不到房子住。以前能有遮风挡雨的小出租屋,也是因为老夫妇心善,租金低不说,还允许他拖欠。可现在……尹方摇摇头,发梢被雨水打湿,软趴趴地搭在额头上,快要挡住视线。
如果把头发染黑,会不会没那么像小混混?
尹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避过行人,往商场走去。因为下雨,人也少,保安躲进了门里,没理会外面,所以他能找到一小块干净的地方蹲着。
真冷啊。
对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冬天,永远是最难熬的。就像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只能搓着手,靠哈气获取一点点温暖。
“操……累死了……”尹方蹲了一会,觉得腿软,不得已靠着墙角坐下,整个人缩成一团。可能是地板慢慢变得暖和,抑或是体温逐渐降低,他觉得越来越晕,越来越困,眯着眼快要睡过去。“东西……还在……”自言自语,可惜敌不过睡意。哪怕不太清醒,依然感受到心里一片空荡,完全没有落脚点。
如果刚才穿过马路,被撞死就好了。
尹方抱紧手臂,瑟瑟发抖,很难不让思绪走向悲观的一方。似乎在这样的冬天,像他这样的人,彻底消失也不会被发现。等太阳出来,积水一点点干透,连同一路过来的足迹,也化作虚无。他向来秉承好死不如赖活的原则,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软弱了?自己也找不出缘由,陷入更深的迷茫,以及更深的梦里。
万一被路人发现了,报警把他带走,可能更好。
听说有叫救助站,去那里,应该没那么冷吧。
要是那个人愿意找到他,就好了。
……
苏瑞找了很久,终于在几条街外的商场侧门边,看到了睡着的小黄毛。
对方可怜兮兮地坐在角落,旁边扔着行李,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把人抱起来,伸手一摸,才发现尹方额头很烫,看样子是发烧了,温度还不低。苏瑞抿紧嘴唇,禁不住想要叹气:这小孩,就不能找他帮忙吗?
与一开始互为陌生人的状态不同,自从他坚持不懈地去骚扰,联系方式什么的也强塞到对方脑子里,可以说彼此变得熟悉。只不过尹方脸皮薄,又犟,死活不承认自己也动了心思。上次那场戏后,更是不肯见他。至于无家可归的事……他也清楚,毕竟找了人调查。只是不敢冒进,在等,等尹方的反应。
结果,就等到一个病恹恹的家伙。
“笨蛋。”苏瑞给尹方扣上安全带,而昏睡后变得乖巧的小黄毛哼唧几声,随便他怎么动作,也不动弹。忍不住在对方额头上亲一口,苏瑞直起身,收回视线,赶紧发动车子。
要回家了。
等将人放在卧室床上,已经差不多傍晚,雨还没停。苏瑞顾不上给自己换衣服,先把人剥光塞进被子里,然后从抽屉找出退烧药喂下去。期间除了端水,他几乎半步不离守在床边。
呃,其实想走也走不了,因为尹方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一边哭,一边死死揪着他的衣角。苏瑞心疼得一直低声安慰,当听对方在迷迷糊糊中喊出自己的名字,更是难过:“嗯,我在,不走了。”
倒是有效,尹方慢慢安分下来,偶尔抽噎几声,额头、脸颊上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弄得脏兮兮。苏瑞也不嫌弃,用湿毛巾帮他擦干净,还时不时亲一口。
这般折腾了一整晚,翌日清晨,苏瑞才得空换上干净衣服,顺便给退烧了的人煮粥。事实证明,看似什么都会的苏副教授并不擅长下厨,在差点毁了厨房之后,他站在烧焦的锅面前,决定做出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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