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跟导演打了声招呼,便穿好衣服往酒店外面走,他计算着自己开车应该三四个小时就能到祁西那儿,本来明天下午有场戏的,只能明天上午往回赶。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深秋的寒气来得很猛烈,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正要抬腿迈出去,手就被人猛地拉住,一转身,是两眼通红的方泽之。
“你不要去。”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出格的事情,自从知道江淼这个人,一切都变了。
江淼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安抚道:“你别担心,等回了北京,我们再约。”他试图缩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方泽之不肯放:“别闹,先把我手放开,这么大人,拉拉扯扯像怎么回事,被拍到又要被乱写一通了。”
方泽之不为所动:“我不管,我不许你去。我怕我放了,你就跑了。”
江淼好生相劝:“你先放开,我保证不跑。”
方泽之脑子一根筋起来,谁也拉不住,“不放。”
江淼不知道这孩子抽什么风,“真别闹,我真有事,再晚该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要去哪,也知道你要去见谁,我不许你去,可以吗?”江淼望着方泽之真诚渴望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刚刚偷听我打电话来着?”
方泽之没回答,表示默认。
江淼顿时黑了脸,重重的甩开方泽之,“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你留下来。”
“你今天是不是脑子抽了,我真的赶时间。”两个人几番拉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两个人推推搡搡到楼梯间里,
“不要去找祁西!”方泽之其实很不愿意提到那个人的名字。
他的话在江淼听来有一些别的意味,他眯起了眼睛,那表情像是在告诉方泽之不要惹他:“你威胁我?”
方泽之狠下心:“如果威胁可以让你不要走,我愿意这么干。”
偏偏江淼是个最不受别人威胁的人。
他只是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拉开楼梯间的门就要出去。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演这个角色吗?”方泽之被那声冷哼刺激了,他挡在门前,自问自答:“我是为了你来的,我努力了很久才能这样站在你面前的。”
江淼停住动作,只是望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想站在你面前,只因为我想证明一件事情。”
没等江淼问话,方泽之踮起脚,右手勾住江淼的后脑,左手拉住他的衣袖,丝毫没有犹豫的吻上江淼。
江淼只觉得两片冰凉的嘴唇贴上自己的嘴,恍惚间,方泽之企图伸舌撬开他的牙齿,一个激灵,他瞬间便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方泽之,自己很仓皇的后退。
方泽之像是终于报复成功的孩子一样,嘴角带着一抹邪笑:“现在你明白我什么意思了把?”
江淼狠狠的擦了擦嘴,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不必说。
扯开方泽之,还是按计划开车离开。
这一次,方泽之没有再阻止,他的心,处于鲜活和死亡的挣扎中,他从没有如此明确过自己的心跳,却也没有如此的绝望过。
他知道,江淼,是他永远不可得的人。
第六章我们来日方长
江淼赶到祁西所在的酒店,这两年来,他和祁西之前维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彼此不提未来,即使偶尔说到事业发展的问题,也从不说一些承诺之类的话,江淼知道他们也不过是得快活时且快活。只是时间愈久,人的yù_wàng就会更大,最初他想要祁西在一起就好,现在却还想要稳定,想要承诺。也正是因为这种期盼,太多的时候,变成他在委曲求全。
车刚开到酒店楼下,祁西的电话又来了,“你还没到呢吧?”
那头似乎不希望他到了,江淼含糊答道:“还没,快了。”
“那正好,你不用过来,临时有个通告,我立刻就要出发赶飞机,下次放假再约。”
江淼压住心中的火气:“好,正好我还没出发多久。”
挂了电话,江淼立即掉头,不知为何他突然就你觉得松了一口气,祁西放鸽子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江淼觉得自己脾气有些太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不是他的作风,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没办法对他说不。
抛开关于祁西的思绪,方泽之刚才的举动又重新回到脑子里,他心里哑然,要怎么开导一个三观不全的小子呢,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还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弟弟相处,他以前读过一本书,说是和比自己小的人相处也要像同龄人一样,即使他们阅历浅,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看法。江淼一直是本着这种理念和比自己小的人相处,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可为啥到方泽之这儿,就生生把孩子给带坏了呢?
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方泽之几岁来着,江淼一时之间居然记不起来,这种年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江淼想想自己少年的时候,喜欢过隔壁班的一个班草,那时候他好像十六岁,非常确定自己的性取向,而方泽之确定吗?还是只是一时好奇或者意乱情迷?
几种猜测和想法缠绕在江淼的脑子里,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已经是凌晨,走到方泽之门前,伸出去敲门的手,总是下不定决心,心里推脱说明天一早再来,孩子肯定已经入睡了。
哪成想刚要走,方泽之居然打开了门,原来他睡不着,恍惚间听到门口有动静,没成想,看到一脸踌躇的江淼,脸皱的和用过的卫生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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